第15章 “天津事件”[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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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溥仪被关东军方面从天津租界挟骗到沈阳的过程，非常富有戏剧性，显示出当时日本侵华背景的复杂性，以及关东军方面在外交方面和内阁出现侵略策略差异时的独断专行和不择手段。

    虽然日本内阁和关东军司令本庄繁都要求坂垣征四郎不要迫不及待地把溥仪从天津弄到东北去，但坂垣等人却仍在积极活动，先后派川岛浪速和金梁前往天津劝说溥仪。

    9月23日上午，一个秘密的四人会议在关东军参谋长办公室里进行，刚刚策划并执行完日本吞并东三省计划的特务头子土肥原贤二提出了一个方案，方案的核心内容是建立由日本控制、脱离中国本土的“满蒙王族共和国”。

    日本中央军事机构根据这一方案制定了《满洲问题处理方针纲要》，并派遣土肥原贤二来到天津，秘密策划在天津制造混乱，以方便日军借机进入。

    土肥原贤二和天津驻屯军司令部香椎秘密组织策划“天津事变”一事，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挟持溥仪去东北。1931年11月初土肥原贤二由沈阳潜入天津，进行阴谋活动。

    土肥原贤二做事一向缜密，不过此次事件的策划却走漏了风声。实际上，从土肥原贤二一来到天津，就引起了中国方面的注意。当时天津有一份《益世报》，在1931年11月3日这一天的报纸上，报道了土肥原已经于11月2日从沈阳秘密抵达了天津，而且连他居住在常盘旅馆都做了详细的说明。11月4日，该报记者又证实，土肥原确实已经到达天津数天，行踪诡秘，很少有人知道他每天都做些什么。

    此外还分析出他此次来津的目的，其中有一项是要把溥仪挟持到东北，并推算出他还会给天津制造一些麻烦，妨碍社会治安。

    鉴于这些情报，中国方面也做了相应的准备。当时黄冠南、解方、贾陶和孙铭九正在天津保安队任教官。他们四人被人称为“四大金刚”，加上与当时任天津市公安局局长的张学铭（张学良之弟），具有同窗或同乡的关系，形成一股力量。他们参与并亲临指挥，激战七昼夜，终于打败了日军利用数千名特务及地痞流氓寻衅侵占天津的阴谋。这是“九?一八”事变后日军在关里遇到的第一次有组织的抵抗，制止了九?一八”事变在华北的重演。

    8日晚10时30分，枪声响了。在日军炮火的掩护下，便衣队由海光寺等地冲出，分数路袭击中国的警察机构、天津市政府及河北省政府。同时，日租界军警宪兵也全体出动。

    一时间，城内交通断绝，商铺闭门，许多无辜平民死于非命。天津市文史研究馆馆员杨大辛先生那一年刚刚6岁，他回忆说：“1931年11月的那几天，日本人的炮弹就在我家的房子上面飞来飞去，我当时十分害怕，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才知道就是日本人组织的一群汉奸在袭击天津警察和保安队。”暴乱当日，大批难民流离失所，数无辜民众在混乱中致死。

    中国方面事先得到情报，做了戒备，暴乱遭到了东北军组成的天津保安队的痛击。从日租界冲出的便衣队多人被击毙，有的被俘获。一区六所的争夺战尤为激烈，双方均伤亡多人。一区六所先被便衣队攻占，保安队击退便衣队，又把它夺回来，接着又被大批冲来的便衣队抢占。战斗至深夜11时30分，便衣队企图袭击闸口电话局。闸口附近的一区一所被猛冲上来的便衣队所占据，其他各处虽有便衣队猛烈进攻，均被保安队击退。保安队击毙暴乱分子60余人，捕获300多人，斩首和枪决了40多人。便衣队失败后逃回日租界。

    为了尽可能多地寻找帮手，日本人开始在中国招兵买马。他们一共募集了大约2000多人，大多是土匪、兵痞、流氓、吸毒客等。他们以日租界为巢穴，在日本特务指使下，从日租界冲出到中国地界进行骚扰，攻击的目标是当时地处金钢桥附近的河北省政府、公安局及警察署所。在这些人中，很多都只是为了钱才参加的中国人，这些人只是为了一天四角钱（当时的货币），就把自己卖了，成了汉奸卖国贼。

    一名被中国保安队俘获叫马龙亭的便衣队员口供称，他们从万国公寓领取枪支，并且在日本人那里接受训练。“我的支队部设在日租界余庆里五号。分队分驻万国公寓和华中公寓，枪支是在万国公寓领的。第一分队，领手枪20把；第二分队领手枪25把；三队、四队各领手枪20把。子弹每把枪100粒。每人的饭费，一天有1元或6毛、4毛的不一样。我总共领了5000元（当时的货币）。各分队领了枪后，分向中原公司、卫生池、老九章、芦庄子去布防，以便向华界进攻，日本人在后头拿枪督促。及至中日交界时，日本人便退回去了，拉上电网，进退两难，遂被捕获。我所供属实。”

    另一个名叫张金海的便衣称：自己在塘沽太古码头大窝伙小房子里住。平常靠给船上卸货度日。平时一天能赚两角（当时的货币）。后来有人让他们给日本人充当便衣队。由日本军官每天加紧训练，每天给大洋两角。一天下午一点多钟时，他和另外7个人各带手枪，登车来天津卫，要到谦德庄8号集合，探听消息。结果从东站到东浮桥时，被保安队抓住。

    11月3日夜，溥仪会见了土肥原。土肥原在这次会谈中当面撒谎而面不改色的骗术，富有戏剧性地改变了\"满洲国\"的命运，据溥仪后来回忆：

    他（土肥原）说关东军对满洲绝无领土野心，只是\"诚心诚意地要帮助满洲人民建立自己的新国家\"，希望我不要错过这个时机，很快回到我的祖先发祥地，亲自领导这个国家。日本将和这个国家订立攻守同盟，这个国家的主权领土将受到日本的全力保护。作为这个国家的元首，我一切可以自主。

    他的诚恳的语调、恭顺的笑容和他的名气、身份，完全不容我用对待罗振玉和上角的态度来对待他。陈宝琛所担心的怕罗和上角不能代表关东军，怕关东军不能代表日本政府――那两个问题，我认为更不存在了。土肥原本人就是关东军举足轻重的人物，况且他又斩钉截铁地说：\"天皇陛下是相信关东军的！\"

    我心里还有一个极重要的问题，我问道：\"这个新国家是什么样的国家？\"

    土肥原答道：\"我已经说过，是独立自主的，是由宣统帝完全做主的。\"

    \"我问的不是这个，我要知道这个国家是共和，还是帝制？是不是帝国？\"

    \"这些问题，到了沈阳都可以解决。\"

    \"不！\"我坚持地说，\"如果是复辟，我就去，不然的话，就不去。\"

    他微笑了，声调不变地说：\"当然是帝国，这是没有问题的。\"

    \"如果是帝国，我可以去！\"我表示了满意。

    \"那么就请宣统帝早日动身，无论如何要在十六日以前到满洲。详细办法到了沈阳再谈。动身的办法由吉田安排吧。\"

    土肥原走后，吉田特别叮嘱溥仪，\"不必把这件事告诉总领事馆\"。溥仪也暗自决定，\"除了郑孝胥之外，再不找别人商量\"。

    但出乎意料的是，土肥原秘密会见溥仪的消息，第二天就被报纸登出来了。报上还批露出了土肥原此行的目的，闹得满城风雨，形势紧张。

    这时，刘骧业也从日本东京发来一封电报，说日本军部认为溥仪到东北区去的时机仍然没到。

    于是溥仪又犹豫起来，近臣则大有争议。陈宝琛坚持强调：\"当前大局未定，轻举妄动有损无益\"。郑孝胥则强调：\"时机错过……等日本人把溥伟扶上去，我们为臣子的将陷皇上于何地？\"

    当溥仪在郑孝胥等的劝说下最终答应北上后，土肥原立即密电坂垣，称溥仪已经被外务省监视，除非采取\"特殊的手段\"，很难弄走溥仪。本庄繁鉴于黑龙江省形势和军部态度，叫坂垣告诉土肥原，现在使用\"特殊手段\"为时尚早，等\"黑龙江省政权安定后\"，再使溥仪逃出较为妥当。

    可是土肥原方面已经急不可耐地部署了种种伎俩，骑虎难下，不得不继续往下实施。溥仪随即接到不少恐吓信，其中一封只有一句话：\"如果你不离开这里，当心你的脑袋！\"11月8日，一个陌生人给溥仪送来一筐水果，里面放了两颗炸弹。溥仪随侍祁继忠慌慌张张地跑进屋叫喊说：\"不好了！炸弹！两个炸弹！\"把溥仪吓得都不能从沙发上站起来了。后来日本警察把炸弹取走，回来说，检查确认，炸弹是中国制造的。祁继忠还告诉溥仪，有一些形迹可疑的人在附近活动，\"好像衣服里面藏有电刀\"。

    溥仪一向把祁继忠当作是自己最喜欢的侍从，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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