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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女驸马[1/2页]

    高三暑假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了。温婉和叶深早就商量好了,七月李老师在戏剧院的最后一场演出完毕之后,两人还打算结伴出去玩儿。

    他们都是南方的孩子,还没有见过北方的风光,决定向着西北去玩儿一圈,却由于她姥姥的突然辞世,所有计划好的东西都被取消。

    叶深熬了好几个夜做的攻略也用不上了。

    次日一早,温母就回来接温婉回老家奔丧。

    温母不是本地人,她家在北方,小兴安岭深处的一个小山村里。那里交通还很闭塞,来往很不方便。当年温母和妹妹考上大学,双双来到苏州,后来两人又都找了本地的男人结婚生子,在此扎根,家乡很久都没回去过了。前两年,姐妹俩就跟家里的老人商量,把他们接到苏州来养老。老人舍不得生于斯长于斯的故乡,一拖再拖,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一天一夜的火车一直在哭。

    火车的终点站到了之后,还要转汽车。

    汽车在歪歪扭扭的山道上徐徐前行,温婉看到窗外佳木成林,郁郁葱葱正是茂盛的时节。她侧过头,看了一眼温母,她眼泡又红又肿,一看到熟悉的山景,眼泪又哗哗地掉。

    温婉从包里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妈妈,别哭了,要是姥爷看到你这个样子肯定会很难过。”

    温母擦了擦泪水,虽不掉泪了,却还忍不住抽泣。

    温婉见她这个样子,也觉得难过。亲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样的,大家不过相逢一段,同行一段,可生来就是为了离别,到底还是要离别。

    她又想起了叶叔叔。叶叔叔和她很亲,从小妈妈上班,她经常往叶叔叔家里跑,叶叔叔待他很好。他死了的时候,自己是那么难过。她从没有如此难过过,爸爸去世的时候她还在妈妈肚子里,不知道伤心。

    可叶叔叔不同了,他看着自己长大,又走得那么突然,那种伤心她从未经历过。

    路况不怎么好,山上又下了很久的雨,汽车一直走了八九个小时才到。下了车又是羊肠小道,路上铺满了松针和落叶,踩上去嘎吱嘎吱响,深处还有未干的雨水冒出来。

    温母和小姨姐妹俩拉着手,深一脚浅一脚踩在小道上,漫出来的水灌进了高跟鞋里。

    好歹都不哭了。

    路不好走,温婉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也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灯火通明,隐约传来了唢呐锣鼓的铿锵之声。

    她们都知道,到家了。

    可她们立在原处,看到遥遥的灯火,谁都没有先迈出一步。

    温婉明白,这个就叫近乡情怯。

    她们默立片刻,还是小姨先说:“走吧,都走到这儿了。”

    话音一落,姐妹两人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村里有人已经看到她们,咋咋呼呼喊道:“邵老头,你家两位姑娘回来了。”

    没一会儿,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从里头走出来。

    他身体还很硬朗,只不过精神很不好,眼睛红肿红肿的,见到姐妹俩,声音一颤:“娃回来了?”

    她们跪在父亲面前,哭道:“女儿不孝,女儿不孝。”

    老头却没哭,一直去拉她们:“你们妈妈去天上享福了,快站起来。”

    ————————————

    邵家的孩子很多,除了温母两姐妹,还有两个兄弟,一个在省会当公务员,一个就在离家不远的地方搞人参养殖。

    温婉姥姥去世的时候身边却一个人都没有,突发脑溢血,姥爷做饭的功夫,她就去了。是以邵家一家上下都险些哭岔了气。

    惟独姥爷。

    葬礼是按当地风俗办的。葬礼之后七天,大舅舅因为请不到假,先走了。二舅舅养殖场的事情还要忙,也先走了。小姨呢,表妹还在上学,姨父工作忙,她还要回去照顾孩子。

    骨肉至亲因至亲去世,短暂相逢之后,又要各自纷飞了。

    好似姥姥的离去,只为让久未蒙面的亲人再次聚首。

    温母见姥爷精神不怎么好,决定留下来陪他一段时间,等温婉开学了再回去。温婉自是要留下来的。

    她给岑婵打了电话,让她帮忙给自己填写志愿,学校就报的北京那几所。岑婵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答应了。

    山里的日子,很宁静,没有车子和工厂的喧嚣,安静得只剩鸟儿的叫声和风声。

    姥爷是森林的护林人,每天早上和晚上都要在山里的巡逻一圈。

    他要走的路很长,从山的南面,一直要走到北面,每次一走就两个多小时。

第二十二章 女驸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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