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征高句丽【十五】[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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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眼死死地盯着头顶上空如雪花般飞舞的箭羽,眼里满是怒火,还有那种令人难以理解的固执。李道宗从李世勣的眼神里读懂了什么,一种担忧袭上他的心头,他知道如果不能尽快说服主帅,将会给军队造成巨大的损失。于是,他以一个亲王的威严再三劝李世勣撤兵。看那口气与其说是劝,倒不如说是命令。这令李世勣很是不爽,竟然气呼呼地跟任城王争执起来,毫不示弱。
就在两人争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尉迟敬德拍马赶到。他见状,慌忙做和事佬劝开双方,避免了主副将帅之间的矛盾进一步升级。想了想,尉迟敬德也认为即时退走实乃明智之举,因此便态度温婉地劝主帅下令撤退。李世勣看着纷纷倒在血泊中的弟兄,听着越来越响亮的惨号声,他的心不由得一阵阵揪紧,那个固执的念头突然出现了松动。沉默了会儿,他终于接受了李道宗和尉迟敬德得的劝谏,扯着有些沙哑的喉咙命军后撤。唐兵得令,纷纷拨转马头往回跑去。城上守将张平良见了,纵声哈哈大笑,把李世勣好好地羞辱了一番。李世勣听了,气得举枪直指张平良怒骂,发誓不取其颈上之头,誓不为人。
回到马首山营寨时,天刚刚放亮。李世民一夜未宿,坐在御帐中一边与几位臣子闲聊,一边不无焦虑地等待着前方的战报。当他得知李世勣、李道宗等将军前来参见,心头不禁一喜,连忙宣他们觐见。不一会儿,李世勣、李道宗等人神情沮丧地走进御帐,跪地向皇上请罪。李世民听说突袭未能成功,还折了不少兵马,脸色忍不住下沉,十分难看。他真想怒斥一顿跪伏在面前的将领,转念一想又把升到喉咙口的难听话硬生生吞了回去。调整好情绪后,他用缓和的口气请众将起身就座,接着又跟他们商讨攻城的计策。
众将一时间茫然不知所措,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攻破铜墙铁壁般的辽东城。就连足智多谋的李世勣也胸无良策,只紧锁着双眉低头不语,脸上布满了愁云。李世民见众将一声不吭,没人给他支招,两道剑眉不由得皱了起来。他心里清楚依现在的形势想要攻取辽东城,的确很难,但他不想就此退缩。因为此番他亲征高句丽的首要任务就是收复辽东这方原本属于中原的土地,还有就是攻不下辽东,唐军无法向安市进军,也就攻不下都城平壤。这也就意味着此次东征高句丽将不得不以失败告终。李世民不同于隋炀帝杨广,不会轻易向蛮夷之邦认输,更不会在山穷水尽之前接受失利。为此,他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会放弃战斗。现在尽管攻打辽东城遇到了极大的困难,但他依然认为还有取胜的机会。在尚无妙计良策之时,他决定继续强攻城池。
薛万彻、尉迟敬德、张九成等人听说皇上要命他们继续攻打辽东城,心中不免有些犹豫,一时半会没有应命。李世勣、李道宗、契苾何力他们没做多想就坚决支持皇上的主张,认为为今之计便是不停地攻打城池以待变化。也是,围而不攻肯定夺取不了眼前这座意义重大的城池,到时等高句丽援军一到,唐军便只能退走了。相反,若持续进攻,就有可能出现转机,到时唐军便可乘机攻取辽东城。正因为看到了这点希望,众将最后同意不计损失继续强攻。
次日一早,李世勣率领大军攻打辽东城。张平良真没想到李世民会如此锲而不舍,连输两阵依然命军前来攻打。他见唐军奔来,冷冷一笑,立即令弓箭手拚命放箭,顿时箭如雨下,飞入唐阵。这回李世勣相当冷静,他不命大军强突,只令那些善于避箭的骑兵往前冲。当他看到箭阵甚紧无法冲破,就令他们后退。张平良也不是傻瓜,岂能白白浪费弥足珍贵的箭矢,他瞧见唐兵退走,便叫士兵停止放箭。李世勣看见城上无箭矢射来,又令军冲上去。城上守军见唐军骑兵飞奔而来,慌忙张弓搭箭阻挡他们。李世勣见状,举枪勒令那些骑兵后撤。如此反复,两军犹如在玩游戏,不亦乐乎。面对这种情况,城内张平良倒是沉得住气,不急不躁泰然处之。城外李世勣更是气定神闲,一派怡然自得。他心里正在打算盘,那就是通过这种游戏把敌军的箭矢耗尽,等城内守军无箭可放时,他便可率大军冲到城下攻城了。所以,他现在不需急于进攻,只须耐着性子与张平良斗智斗勇,等待着那一时刻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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