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第78章[2/2页]
“岑同学，”他的眼睛里蓄着少年感满满的笑意，压低的声音意外也愉悦，听得人耳朵酥.麻，“又见面了。”
隔着书架，她和他的影子也跟着落下，也和当年一样，在落了一地的夕阳里挨得很近。
若有似无的亲密。
不一样的是，这一次，她不用偷偷欢喜，也不用拿杂志挡住脸，她可以正大光明地抬手去触碰捕捉他的影子。
因为他回应了她。
在这个只属于她和他的两人角落里，再不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他看到了她。
四目相对，夕阳似乎变得格外温柔。
岑雾的唇角一点点地弯起弧度，细碎的亮光铺满她的眼睛。
两人回到一楼时，谢汶说沈岸打电话来说他突然有事在七中，让他们进七中和他汇合。
岑雾沉浸在梁西沉今天带给她的两次别样惊喜中，一点儿也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直到他们几人进了七中的礼堂，思源拉着她在第一排中间坐下。
而梁西沉，不见了。
不知怎么的，这一刻，篮球场和方才书店二楼的画面再次涌出，岑雾突然后知后觉地涌出一个不敢置信的大胆想法。
而这个想法，在几秒后就得到了证实——
口琴声悠扬缓缓，从前方传来。
吹奏的歌曲，是那年七中元旦晚会梁西沉的表演曲目《蜗牛》，更是那些辗转难眠的深夜里，她戴着耳机听了一遍又一遍的歌。
她也曾将他那个表演视频看了数不清多少遍，懊悔过多次那天为什么不能小心些，如果没有受伤，她就能在现场看到了。
眼眶隐隐有些酸，岑雾眨了眨眼，努力克制。
只是，当舞台上的幕布彻底被拉开，当一身七中校服的梁西沉和当年一样坐在舞台中间的高脚椅上，一条腿曲起，另一条懒散撑地吹着口琴，她的眼前瞬间模糊。
曾经只能在视频里看到的画面，此刻近乎完美重现在了她面前。
将她其实曾耿耿于怀的遗憾弥补。
唯一的一束光聚在他身上，隔着半暗的环境和距离，他和她对视，蓄着笑意的眼眸像是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
他的观众只有她。
而他，只是吹奏给她听。
只为了她。
有眼泪开始往下滑，肆无忌惮地将她的脸蛋沾湿，想抬手擦掉，可她的手在发颤发麻，连抬起的力气也没有。
她只能没出息地泪眼朦胧地听他吹奏完。
可这，并不是结束。
当幕布短暂地拉上一分钟又被拉开，再出现在她眼前的梁西沉换下了校服，另换了身黑色衬衣西裤。
高脚椅没有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钢琴椅，他坐着，背脊笔挺，面前是一架钢琴。
她看到他修长手指按下琴键，听到一点也不陌生的曲调从他指间滑出，跟着一个个的音符飘了过来。
钻入她耳中，也在瞬间，带她回到了2015年那场她冲动地跑去看的演唱会。
她以为是她感觉错了。
但很快，他用行动告诉她，她的感觉没有错。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将那场演唱会上那位歌手所唱过的歌，截取每部分的高潮部分，用自己的感情唱给她听。
连演唱顺序甚至都一样。
就好像他陪她一同去了那场演唱会，陪她因为青春红了眼，陪她一起听到歌。
她忽然明白了，今天的种种，从篮球场初见的重现，到书店二楼的再遇，再到此刻，他都是在弥补她的青春遗憾。
抚平她曾经因为喜欢他而有的难过，更是在回应少女岑雾的每一分喜欢。
“从前从前
有个人爱你很久……”
他在唱那次演唱会唱哭了所有人的《晴天》，但不再是原曲的氛围，而是被他改过，已是兜兜转转重逢后的再爱。
眼泪掉落，突然间，岑雾哭得不能自已。
视线变得模糊，而他也从舞台走了下来，捧着一束娇艳欲滴的路易十四玫瑰，花束里还有一支向日葵。
——我只钟情你一人。
——沉默的爱。
岑雾仰起脸，他却在她面前单膝跪地。
一只手捉住她的，习惯性地吻了吻，随即暂时放开，从花束里拿过样东西递到了她手里。
她低头。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两张连在一起的演唱会vip票，时间是今年十月。
好不容易堪堪忍住的眼泪又有要往下掉的迹象，她猛地别过脸，硬生生忍住，怕眼泪会打湿票。
“还有。”她听到他的声音，难以形容的喑哑，甚至还有些紧绷。
视线里，他的喉结上下滑动，那双向来将一切自信掌控的眼睛里好像透着紧张。
唇翕动，岑雾想说什么，但根本发不出声音。
她只能再低头，拿掉演唱会的票。
而后，她的呼吸她的心跳都在看清楚门票下面的东西时一下停滞。
——是明信片。
是那张当年她在书店遇见他时，意外发现的日落明信片，因为紧张因为怕被人看出一点点的心思，她没有买。
等她再从燕尾巷跑回去的时候，明信片已经被买走了，店员告诉她，明信片是店主亲自设计，只有一张。
她仍记得，那晚，她失落地折了颗星星。
上面写着——
有点难过。
原来，明信片是被他买走了。
而此刻，兜兜转转还是到了她手里，他还在上面写了两句话——
【岑同学，我喜欢你，可不可以做你的男朋友？】
【岑雾，我爱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第一句，写给十六岁的岑雾。
第二句，写给现在二十五岁的岑雾。
深爱她的情意自始至终不曾变过。
眼泪滚烫，一滴滴地无声地往下砸，岑雾拼了命地想要忍住，甚至想用手捂住，可是毫无作用。
他的大掌覆了上来，将她的手温柔地捉住拿下。
他吻她的手心，郑重而又专注。
“岑雾，”他叫她的名字，喉间似也压着克制着的情绪，“我们错过了八年多，对不起，也让你难过遗憾了这么久。”
岑雾想要摇头，想说没关系，他已经来到她身边了，想说她也让他遗憾了那么多年。
可她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温热的指腹轻轻地擦过她眼角，眼泪被擦拭。
他的眼睛始终看着她：“过往的遗憾我会一一弥补，往后的每一天，我都会比前一天更爱你，不会再让你难过，也不会再有遗憾。”
“此生我只忠于你，只爱你。”
“岑雾，嫁给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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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时想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