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花谢凤凰台[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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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请进。”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是李虎来。三人到提灯下高进德一指李虎问大嫂说：“你认识他吗？”大嫂抬头望了一眼李虎说：“象是有些面熟，就是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啦。”李虎一笑对她说：“大嫂，我是二+九军的李虎，在曹庄饭店我把妹妹还委托给了你？”大嫂一听是二十九军的李虎，象是被谁用刀猛捅了一下心尖儿，顿时脸灰骨头软地浑身抖起来，她强度极限地没让身子倒下去。此时她心想：今夜人家是来找自己要妹妹的，可他的妹妹自愿去当了八路军，当时我拦也都拦不住呀？唉，早怕这天来，晚怕这天来，这天还是来了。这个当兵的李虎，要是找我要妹妹？要不到耍起横来可怎么办？他手里可握着杀人的枪啦！东家领他来，肯定是不会帮我的。我一个妇道人家死倒不怕，两个可怜孩子怎么办哪？她心乱如麻地想到这里慌恐对李虎说：“李长官、李兄弟，我对不起你呀，你的妹妹我没尽心看护好啊！求李长官看在我两个没爹的孩子分上，可要高抬贵手”她说着就要往地下跪，大嫂明知这是门里顶棍——抗不住门开的事，却耍个一求二跪三耍赖的样儿看李虎能否放过自己，同时心说：他要是个明白人，妹妹当八路军就不应该全怨我，女大还不由娘了，我一个不相干的人说也说劝也劝了，不是自家生养的孩子打也不敢骂也不敢呀，我对她也不是外待着……

    李虎上前忙扶住她说：“大嫂，别误会，我不是来找你要妹妹的，她参加八路军的事我知道。”大嫂听出李虎知道妹妹参加了八路军，还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从心底长长喘出一口气，把这些天来的压抑全都喘了出来。她唉叹一声对李虎一声苦笑说道：“李兄弟呀，这些天哪，压得我都喘不出气来，一直琢磨着这件事，一旦你来找我要妹妹，我可怎么向你交待呀？我说你妹妹参加了八路军谁相信哪？你还说我把你的妹妹给卖了呢，你不见到妹妹，我就是有十张嘴也向你解释不清啦。所以，我整天提着心等你来想解释，可又怕真见到你呀！”李虎松开大嫂笑着说：“大嫂，我妹妹参加八路军，这是她走上了一条正路，我还要感谢你啦。”大嫂见这事终于有了了结，从心情上感到卸下千斤。李虎为感谢大嫂对妹妹的多日照顾，拿十块大洋出来给大嫂……

    天大亮后高扬氏抱着儿子喜滋滋地也来到饭店（早点、饭店同在一处），她见到大嫂更加热情，大嫂要过她抱着的儿子后，亲热地在孩子额头亲了一下，捧着地说道：“小少爷，真是越长越爱人啦。”孩子在她怀里也是抿着小嘴地笑，伸出两只小胖手十指抓动，大嫂开心地对孩子笑吟吟哄逗孩子说：“好挠子，好挠子……”

    高扬氏对她热亲地说：“大嫂啊，闹了半天咱们还有这么层关系呀？”大嫂笑呵呵地说：“这都是天给的缘分，当时我要不收留李兄弟的妺妹，那还有今天我们娘几个的好事呀？人在世上做好事，才得天的好报应。”高扬氏也说：“是哪，当时要不是有他李舅舅的资助啊，哪有钱开饭店和酒作坊呀，只能是卖些早点维持生活啦。大嫂，咱既然有了这层关系，也就不是外人啦，回头我叫人把房子再修修，你娘几个就安心住下来，你看还有嘛要添置就说一声。”大嫂忙说：“谢谢东家吧，嘛也不用操心，我娘三儿有着有落地住下就安心知足啦。”李虎问她说：“大嫂，你那当家的还没音讯哪？”大嫂苦笑一声说：“没有哪，这个不着吊的行子还不知是死是活啦，等着吧，不知那天也许就冒出来啦。”她语气中充满无耐、担心和期盼……

    中午，高进德请董万功到自家饭店，在一间偏僻的客间李虎、董万功见了面儿。独流，自从被日本鬼子占领的那天，董万功等十几个人也撤离独流，他把十几个当兵的交给郝友亮后，带自己的徒弟在东淀洼躲了一天，傍黑时十几个人到第六埠又避了几天，等独流平静下来后他们又回到独流，董万功为掩敌人耳目，以扩大自家的醋厂为名，把十几个人都安置在醋厂，白天干活，晚上在董万功指导下练拳脚。

    今天故友见面有着叙不完的话说，首先，董万功问李虎撤离独流又去了哪里，李虎把府君庙阻击战全排壮烈牺牲告诉了他，然后又把静海保卫战中鬼子炮轰北城门，进攻县城和保卫车站，使日军喋血而胜，他又向董万功讲了二十九军在唐官屯、九宣闸、马厂减河一线怎么英勇抗击日寇等，悲痛地讲了残暴的日军俘虏二十九军的战士后，拉到唐官屯清真寺，脱光衣服，打断双腿活着扔给狼狗，让狼狗活话把战士撕肉掏肝之死，更惨毒无德的日军把抢来的年轻女人集体强奸后，又逼打她们脱得一丝不挂地让狼狗追咬，几个日本兵抓住一个光身姑娘摁在地上让狗咬乳房……

    罄竹难书的日军残忍暴行使董万功悲愤填胸，怒饮一杯酒后，对李虎说：“肏他奶奶的小日本，中国人不能让他们白杀，血债要血还。”李虎说：“董大哥说得对，中国人就要有中国人的骨气，杀鬼子打汉奸……”

    董万功拦住李虎说：“兄弟，你今天把我找来，一定是有事吧？”李虎点头问他说：“董大哥，知道郝大哥归顺八路军的事吗？”董万功点着头一竖大拇指对李虎说：“郝友亮大哥好样的，走了一条正路，已后就是马革裹尸也有了一个好名声。”他话峰一转问李虎说：“兄弟，你不也和郝大哥在一起吗，怎么没一块走呢？”李虎说：“我还有特殊任务留在本地，继续和小日本干。”董万功点头，李虎又说：“董大哥，不瞒你说，我们八路军新组成了一支三+人的小分队，想在敌占区和他们打游击战，想请你做老师，教我们些拳脚上的功夫，提高每个队员的杀敌技能，董大哥能否答应或有什么要求？”董万功听罢，心中充满对小日本屠杀中国人的仇恨，豪放不羁地对李虎说：“兄弟，你既然看得起董哥哥，我一百个不推辞，长拳短打、刀枪棍棒哥哥无所不能，只要你们肯学，哥哥我就倾箱倒箧，把你们教成个个都是吃小日本的猛虎。兄弟，记住哥哥的话，我也要抗日。为八路军出力！”李虎对董万功的豪侠尚义感动的是喜不自禁，端酒杯对董万功说：“我感谢董老师啦！”……

    时光流逝中小分队在董万功等人教导下，经三个月的苦练，个个身手不凡，蹿、蹦、跳、越、爬，刀、枪、棍、棒、叉使起来就风虎云龙。刘照义、李虎、张文浩、马光强等人是从质上有了提高。特别是卫生员许雯，她跟男队员同样训练，一付巾帼须眉的样儿，古铜色的脸放出辉光……

    时间一长，什么事都会透出风来，小分队在这很少有人来的蒲港洼中训练，被孙家堡的地主孙二头知道了。一天下午他心怀叵测地装成拾粪人，背粪筐钻苇地到浦港洼凤凰台来偷看。他知道在早年闹义和团的时候，这蒲港洼周围死了很多人，凤凰台上死的人最多，这些年来老百姓都知道凤凰台是个阴森的地方，还经常闹鬼。没人敢到这地方来打苇。所以，这里成了一处苇密水深无人涉足的地方，冬天洼中一马平川时，有些大胆人撑拖床打些苇走，有时趁起风放把火烧掉芦苇。

    还有传说，凤凰台下有只金王八，有人看见过这只金黄金黄的王八爬到凤凰台上晒盖子时放出了金光。更传说有人发现凤凰台下是座古城，城中有无数珍宝，有人从古城里拿出过宝贝，也有人说，二堡郭家发财就是从古城里拿出宝贝才发的家……

    今日孙二头隔着坑贼头贼眼地从苇隙中偷看凤凰台，见有队员在挖土，他误认为这群土路是在偷挖宝贝，他看到太阳西落时，才背着粪筐回家。他心里一琢磨，不能让土八路把宝贝挖走，自己想法怎么能挖出宝贝。他又想不行，自己要强和土八路争肯定不行。他趁天黑跑到三堡炮楼找了他的表弟赵小杆儿来商量，赵小杆儿现在是中队长了，三堡炮楼是个中队部，管辖着坝台、南茁头等几个炮楼。赵小杆儿听表哥孙二头说土八路在凤凰台偷挖宝贝，便也起了贪财的贼心，也想挖得宝贝的同时，趁机消灭股土八路，自己还可以在太君面前露把脸。他问孙二头说：“表哥，凤凰台有多少土八路？”孙二头没敢到凤凰台近前，又有苇草隔挡着他也看不清，骗赵小杆儿说：“我看最少也有一百多人。”赵小杆儿一听土八路有一百多人，心里犯起了怕，他知道土八路个个都是拼命三郎儿，一个中队要想围杀他们肯定不行，鸡飞蛋打不说，绝对自已还要伤亡很多人，要是让太君和王大队长追究下来，那真是借钱买藉吃——口口咬窟窿啦。他眼珠一转对孙二头说：“表哥，光靠我这帮弟兄是打不过他们这群亡命徒的，我看这样，咱去独流找王大队长商量商量，看他有嘛好主意，如果他出头消灭了这股土八路，咱也跟着立功，真要得到宝贝也分给大队长一份儿，你看怎么样？”孙二头听后眼冒贼光地说：“对对对，请王大队长出兵，一定是老猫吃小鱼——一个也剩不下，以后凤凰台就归咱啦，地下有多少财宝也全是咱的，咱花不了给儿子，儿子花不了给孙子。”赵小杆儿忙下令卫兵通知南茁头、坝台炮楼的伪军包围凤凰台，等王大队长的兵一到攻打凤凰台。而后二人骑自行车去独流找王大眼子。

    当二人骑自行车过李家湾子时事也凑巧，正赶上保长郭洪伟带几个人巡查到堤上，见二人慌慌张张地骑车东行，肯定是阎王媳妇有孕——怀了鬼胎。也因平日打头碰脸的很熟，便冲赵小杆儿嬉笑地喊着说：“我说赵中队长呀？这黑灯瞎火的往那儿去呀？过家门也不进屋看看內当家的呀？”赵小杆儿、孙二头忙跳下自行车，赵小杆儿忙问郭洪伟说：“你这是领人干嘛啦？”郭洪伟冲二人一笑说：“最近八路军闹腾得不是厉害吗，我带人巡村啦，发现有八路的影子，马上向太君报告好立功啊。”赵小杆儿明知郭洪伟和自己不腻糊，但自己也不敢实得罪他，便逢场作戏地笑着对郭洪伟说：“我们有点急事去找王大队长商量，就不去家里啦。”郭洪伟知道他晚上找王大眼子一定没好事，便诈唬着问他说：“这么晚去找王大队长，是不是发现土八路啦？要是打八路不告诉我一声，你俩可就不够朋友啦，在太君面前立功授奖，咱可是人人有分啊？你们想独吞，已后有嘛事我可也不告诉你们。”孙二头不隐瞒地对郭洪伟说：“我亲眼看见有股子土八路在凤凰台偷挖宝贝，我俩报告给王大队长去。”

    赶小杆儿忙拦住他说：“别耽误时间啦，咱快走吧，晚了王大队长别睡了。”他转头对郭洪伟皮笑肉不笑地说：“郭二爷，呆会儿有消息我回来就通知你呀。”他内心十分不想让郭洪伟掺和此事，一是怕他通知土八路，二是怕他抢了自己立功的机会。二人忙骑自行车顺子牙河堤向独流去了。

    凤凰台李虎、马光强等秘密练兵郭二爷是知道的，而且大部分粮油菜也是郭二爷夜里偷偷送来的。今晚听赵小杆儿、孙二头说发现了他们，如火烧了心一般，等赵小杆儿二人一走，忙让那几个人回村，自己顺河堤跑着去给李虎、刘照义等人送信儿，等他气喘吁吁地跑到二堡时已经晚了，爆炸声、机枪声在凤凰台响成一片，他知道敌人偷袭凤凰台得了手，身不由己地两腿一软坐在地上。

    当赵小杆儿、孙二头进独流西门时，正赶上王大眼子带人在西门查岗，听赵小杆儿说在凤凰台发现了一百多人的土八路，他有些不相信。因为，他听说郝友亮的自卫队投靠了八路军已经开走了，他又一琢磨不对，认定这部分人还一定是自卫队的人或是真的八路军。他叫手下立刻通知副大队长集合治安军，自己骑马去找井下小队长，井下因没抓到自卫队的人，不旦让高桥中队长臭骂一顿不说，还遭了高桥的几个重重的嘴巴子，使井下是王八卧灶膛，缩脖子闭眼不敢动，火气却都憋在肚子里。听王大眼子一说又发现了自卫队，他忙兵分两路扑向凤凰台。一路由他带人和王大眼子坐快船直到西贾口斜扑凤凰台，几条船上共有一百多日伪军，架有十几挺机枪和八门迫击炮。另一路由副大队长刘瞪眼带治安军两个中队沿子牙河堤向孙家堡进发。井下、王大眼子的起图也是包围凤凰台，全歼这伙自卫队的‘残余。

    井下、王大眼子对凤凰台不熟悉，在孙二头指点下，他们顺风快速接近蒲港洼中的凤凰台。井下想生擒这帮自卫队后，带到独流当众枪毙他们，命令所有船只向凤凰台慢慢靠近的同时，派三十名鬼子兵和三十名治安军下到水中向凤凰台浮水靠近，想趁自卫队在熟睡里巧无声息地冲上凤凰台活捉自卫队，达到井下的目的。当还有三+米的时候。突然，有日本兵惊起水中夜眠的水鸭，野鸭‘卟卟愣愣地‘呱呱地惊叫着飞起来，鸭子惊飞使放哨的队员大惊，他侧耳听出水、苇都发出‘哗哗的怪音，他冲苇棚急声大喊道：“有敌人来偷袭啦。”接着他冲黑压压的苇地里放起枪，他的枪一响，苇地里的日伪军从不同角度都‘叭叭‘哒哒地响起枪，放哨的队员同时被飞来的几发子弹击重前胸扑地牺牲。枪声惊起凤凰台所有人，马光强高喊：“弟兄们，冷静还击，快离开苇棚往水里去。”枪声在凤凰台东西两侧骤然大起，几发迫击炮弹呼啸着落在凤凰台上爆炸，一发炮弹正好在许雯单独的小苇棚中爆炸，烟火顿起，李虎见状高喊着‘妹妹便奋不顾身地扑向小草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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