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惊鱼行动[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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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了，暗苇通路被炮弹炸得是断而无续。董平对五人说：“兄弟们，我们没了退路，生死也要往外冲，不能当软骨头，随……”他话没说完，两发炮弹在他们眼前猛烈爆炸，被炸起的巨高水浪吞没……

    仗，从早上一直打到中午，麻郎四田指挥日伪军才算占领猴山。弹坑遍地的猴山处处是疮痍满目……

    郝友亮、孙茂林等人在七月十四日晚于董平分开后，到了王口刘家大车店。大车店是王口镇刘敬安家开的，刘敬安因人活心诚，东去西归走旱路、北上南下走水路的客人都愿意到此店歇脚休息。所以，店开得十分红火。就连当地的一些官员来王口办事晚了，都点名要到刘家车店安歇。后来赦友亮也经常带人住在这里，刘敬安知道郝友亮一伙是干什么，为图本店安全，处处替他们保密和周到照顾。时间一长郝友亮怕引起別人怀疑，便在车店旁掩人耳目地出资开了一个肉铺，雇朱万合为店主儿（朱家肉铺）。郝友亮开这个肉铺一是为自己的队伍增加点收入，更大的目的是想收集些日伪军的动向。很快朱万合认识了给日伪军买菜做饭的大师傅，一来二去朱万合又认识了一个伪军中队长，这个中队长好喝酒，朱万合投其所好地没事就把他请过来喝几盅，二人很快成了把兄弟，无意下中队长会把很多日伪军内部的事也吐露出来，朱万合在私下通知郝友亮，郝友亮杀五县县长，消息就是从这中队长口中得知的。这次日伪军联合清剿三角淀中的郝友亮部，也是他酒喝多时吐露出来的……

    第二天一早郝友亮等人就听到猴山传来激烈的枪炮声，不由他心里惦记起了董平等人的安危，直到中午枪炮声才算停止，他想董平和哪些人肯定已经全部阵亡，心疼的他中午滴水未进，因是白天没敢妄动。天刚擦黑儿，他让孙茂林守在肉铺内，自己带十几个卫兵出王口市顺子牙河西堤到东西向的泄水河南堤上眺望河北，见北岸的北茁头村、坝台等村都冒出燃烧的火光，时而听到远处的村庄传出枪声。郝友亮带卫兵顺泄水河堤向西跑了一里左右，带卫兵下泄水河游到北岸，而后率卫兵下河堤顺一条芦苇中的小道向北直插台头村。因十几个人动静过大，不免惊乱苇荡里候睡的鸟儿，发出扑棱棱飞起和掠恐的叫声，郝友亮嘱咐大家慢些行动……

    零点左右时十几个人到达台头村北的大清河南堤，涛涛河水泛着响声又拦住他们向北去的路。郝友亮想寻条船过河，在这深夜里河中根本无船行驶。正在此时敌人的两艘巡逻艇并排从西向东逆水开来，贼亮的青光左右晃动着照射着宽阔的水面儿，堤上从东也传来‘嘟嘟的摩托车声响。郝友亮知道现在是处在釜底游鱼的境地里，挥手带十几个人跑下河堤，隐藏在芦苇丛里，眨眼间三辆鬼子的巡逻摩托车从东驶来，车前三只泛着绿青色灯光照亮堤面儿，很快从堤上急驶向西。郝友亮见鬼子的巡逻车过去后，带人上河堤决定向冒着火光的台头村靠近，到时见机行事。当他们到村边儿时，看见每个燃烧的火堆旁都有两三个伪军持枪守着，从村里传出锣被敲炸的音儿，有人用嘶哑的音儿高喊着：“村里的乡亲听着，每家每户的大人孩子都要站在自家门口，等太君、老总们查验啦，谁家窝藏自卫队的人赶快交出来，一旦让太君查出要灭全家，还株连三族啦。”

    此时的台头村，早被一个小队的日军和两个连的伪军包围，他们进村先控制住保长、甲长，然后押着保长、甲长们用敲锣法，逼各家大人、孩子都站在自家门口，等他们按户查人和进屋搜查，经日伪军查完才能进屋休息，一旦查出谁家有可疑之人，不问理由先抓押到村公所由鬼子小队长审问，说不清或者保长、甲长不担保的就地枪毙，还要连累全家。在村里查出陌生人也是如此，村里有三户因来了串亲的事先没和保长、甲长报告，保长、甲长都不肯出头担保，被鬼子用刺刀当场挑杀了全家……

    郝友亮等人不知村里是这种情况，在这夜静更深的时间中，只见家家门口都站坐着自家人不进屋。恐慌地象是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郝友亮急想进村里找人了解一下情况，看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台头村里有+几个是自卫队的人。他想带人硬往村里闯时，见离火堆儿近的这家，从院中走出一个无精打采的壮汉，他双手端着一浅子煮熟的藕儿到门口，对老人、妇人和三个孩子口气低沉而带有怨恨地说：“咱都快等一天一夜啦，吃块藕儿填巴填巴肚子吧，这蚊叮虫咬的夜里，谁知道人家哈哥（什么）时候查到咱家呀？”提灯下的一老人有些着急地指他说：“呀——吔（台头人方言，意思是哎呀），别说别说，快吃藕儿。”一家人都无语地吃起了藕儿。郝友亮在暗处认出此人是谁了。他就是李虎受伤，在集市上送自己王八的那个卖鱼人，心里不由一阵高兴。因中间隔着守火的伪军，不知怎么能和他联系上。这时几个看火的伪军见一家人吃藕儿，个个肚子也饿起来，一个伪军冲壮汉喊道：“我说吃藕儿的一家呀，你们別光顾自家吃呀？我们不也快饿一天一夜了吗？也给我们来几块解解饿吧？”壮汉扭头不痛快对他说：“你们几位谁吃就过来，反正我不能把藕送过去，别惹上哈哥（什么）纳杂事吧（不好的）。”另一个伪军粗横地对壮汉威胁地骂着说：“你他妈的藕儿也吃啦，过来替我们看火堆儿，别让自卫队的人趁机跑喽。不然，呆会儿太君过来查，我就说你家私通土匪自卫队，让太君通通枪毙你全家。”壮汉听罢无可奈何地走到火堆边儿，两处看火的伪军都跑到门口抢藕儿吃。

    郝友亮见来了机会，忙小声喊“卖鱼的，卖鱼的？”壮汉听到暗处有人喊先是一惊，望了望暗处没敢答话，郝友亮再次小声喊，他感到声音很是耳熟，他没答话，便冲几个吃藕儿伪军喊说道：“老总，我要屙巴巴（大便）？”一个伪军吃着藕儿冲他说：“你他妈的屙就屙吧，怪腻歪人的喊嘛呀。”壮汉一付急慌脱裤的样儿跑到暗处小声问：“谁呀？”郝友亮小声说：“卖鱼的，我是郝友亮认识吗？”壮汉忙说：“听出来了，听出来了，郝大当家的。你们这是从猴山上撤下来的？”郝友亮摇头对他说：“我想知道村里是怎么回事？”壮汉说：“大当家的，你们快跑吧，村里村外到处都是他们的人，正挨家逐户地捜找你们自卫队的人啦，他们不许我们离开家，发现谁在街上走，开枪就打，听说是杀死不少人啦。”郝友亮问他说：“小日本杀的都是什么人？”壮汉说：“不知道啊，现在谁也不敢乱动，都在家门口等着他们来查吗，大当家的，快躲避几天吧，这帮行子人多枪多可不善哪！”他刚说完听到近处胡同叭叭地响起枪声，壮汉吓得忙往回跑，那些吃藕儿的伪军，扔下藕儿又跑到火堆边儿站好，紧张地持枪等着看着……

    郝友亮知道敌人在村里又在杀人，牙一咬对手下卫兵说道：“打乱敌人的搜查，解救村里的老乡亲。”这十几个郝友亮的卫兵，都是跟郝友亮惯战过来的人，枪法、身材、年龄都是自卫队中的姣姣者，对郝友亮那更是忠心贯日。郝友亮枪一挥，十几个人如脱兔般精力无竭地向村里冲。

    “叭叭叭”，刚才还在抢藕儿的几个伪军转眼成了他们的枪下之鬼。郝友亮勇为先导地带十几个卫兵顺弯曲的胡同猛打猛冲。人们都说‘南有苏（州）杭（州），北有台（头）黄（岔），台（头）黄（岔）道弯，苏（州）杭（州）路宽。台头因受大清河的地势限制，道路没有正南正北或正东正西的，处处是以弯为直，路弯、道弯、胡同也弯……

    枪声惊乱了村里搜查每家的日伪军和被押的保长和甲长们，所有日伪军也不顾搜查每家了，打着枪向郝友亮等人扑过来，郝友亮等人仗着地形熟，利用台头胡同拐弯抹角的特点，于敌人展开巷战，时而房上时而房下，个个如飞檐走壁的侠客，打得日伪军也不顾保长和甲长了，纷纷找黑地方躲藏。郝友亮在暗处举枪射杀了一个打枪的鬼子后，就地一滚‘叭叭又是两枪，两个靠墙打枪的鬼子又应声倒地，日伪军‘叭叭地朝他猛打。这+几个人夜里作战的经验十分在行，都明白夜里打枪不能在一个地方打，打完一枪不等敌人还击，快速撤换地方，免遭对方还击。郝友亮率十几个人打乱了日伪军的一群人，卫兵没一个受伤的，敌人确死伤三+多人。

    台头村，从南到北，从西到东的路基本S形，不规则的街道帮了郝友亮等人很大的忙，郝友亮等人从村西北角一直往里冲打，打得日伪军鸡飞狗跳不说，还呼喊老乡们快跑。他们边打边向台头村南跑，当他们到村南集市这个地方时，突然，迎面的道上‘哒哒地响起机枪声和‘叭叭地长枪，子弹泛着红色朝郝友亮等人飞来，经验丰富的卫兵们听到枪声后，不用郝友亮发话，就地卧倒先观敌情而后准确还击。郝友亮细心观察后，发现打枪的敌人不会超三十人，命令所有卫兵说：“不许开枪，三人一组分开，引诱敌人过来，在杀掉他们。”卫兵听后三人一组分开进了各家。

    迎面的敌人打了一阵枪后，也不见有自卫队的人还击，认为自卫队的人都吓跑了，端着枪三一群儿五一伙地向这边摸来，他们见门就进。这伙人是台头村外看守火堆的伪军，当他们听到村西北枪声激烈着向村里延伸又向南过来时，都在火堆边儿做好了随时和自卫队战斗的准备。这时日军伍长领着几个兵叫他们撤离火堆儿去前面堵截自卫队的人。伍长把村东边儿所有伪军集合起来，朝村南来迎堵自卫队，妄图一举歼灭自卫队。伍长领人刚到集市，见迎面有人跑来，他不管是何人便下令开枪……

    这伙敌人并不全是为捜查自卫队，由其是这个伍长，对手下和伪军们淫笑着下令说：“你们地每家每户地捜查，自卫队地查出就地枪毙，花姑娘枪毙地不要，我地大大地喜欢。”有些浑蛋伪军忙说：“抓到花姑娘一定送给太君玩。”……

    话说伍长打着手电筒，一脚踹开一家的大门后，领两个日本兵直往屋里闯，三人进得也巧，这家正是独木撑支的寡鹄单凫，当他的手电筒照看到土炕上有围被的老妇时，他淫笑着高兴地说：“老花姑娘我也大大地喜欢。”他伸手去拉炕上瑟瑟发抖的被时，老妇猛然撩开被站起身怒不可遏地骂他道：“你个禽兽不如的畜牲，连你奶奶这岁数的人，你都不放过呀？……”伍长狞恶地笑着说：“奶奶地也大大地有西有西地。”他想上炕时，老妇一脚丫子踹在他脸上，伍长疼得直捂脸，嘴里‘八嘎八嘎地骂着蹿到炕上时，从窗户猛然捅进一根尖头的木棍儿，直扎进伍长的肚子，伍长‘呀地大叫一声向炕下倒去。黑糊糊的夜下两个日本兵不知是怎么回事，都想伸手扶伍长时，脑袋勺子都被人用砖重重一击，倒地无语，倒地的伍长疼叫着也被人捂上一砖不叫了。

    这是三个卫兵干的，三人把三个鬼子收拾完后，解下他们身上的武器后，又安慰此妇，然后三人各背一个走了。郝友亮和两个卫兵翻墙刚进到一家院中时，这家男主人手握一把杀猪刀直奔一个卫兵心脏捅去，嘴里狠很地骂着“我捅死你们这帮狗肏的汉奸们。”卫兵身子一偏躲过他的杀猪刀说：“老乡，我们是自卫队。”老乡一听是自卫队忙停住手，问道：“怎么是你们哪？大当家的在猴山冲出来了吗？”郝友亮答茬问他说：“你是谁呀？”老乡听出是郝友亮说话，忙说：“大队长，我是自卫队的刘少林。”因时间紧迫郝友亮对他说：“少林，敌人马上就过来了，引几个日伪军进院，抢下他们的武器。”刘少林答应一声，把手中的杀猪刀递给一个卫兵说：“你们准备好，我去叫他们。”郝友亮三人都做好了准备。刘少林走到大门前侧耳听了听外边儿，听到外边儿有了杂乱的脚步声，他把大门轻轻拉开门栓，又把门敞开一道缝儿，见有四五个不是鬼子就是伪军朝这边走来，他刚要喊时，另一家院里猛然‘叭叭地响起枪声，不知是那几个卫兵和日伪军在院里交了火儿。那四五个日伪军不但不去救，反而四处躲藏，他们也正好躲到刘少林家门来，五个人为保命不分青红皂白推门就进，进来后他们还又插上了大门，郝友亮四人正好得了手……

    郝友亮四人带武器冲到大街上一看，街上的日伪军都跑没了影儿，郝友亮两手指放在嘴里长长打了呼哨，很快进入各家的卫兵提各种武器出来随他向南跑。郝友亮带人跑了一段感到不对忙停下，对卫兵们说：“这样跑不行，往前就要到黄岔，黄岔一定也有日伪军包围着，要让追咱的日伪军和黄岔的日伪军相互打，咱要为他们相互打烧把火儿，趁乱咱也要冲出去，不然，咱就被他们包了饺子。”他让六个卫兵就地迎击后边追着日伪军，然后引他们到黄岔，自己领人先到前面搅乱黄岔的敌人。

    十几分钟后，六个卫兵和追来的日伪军交上火儿，六个人猛打了一阵后，开始边打边撤的同时，把些手榴弹拴缚在路边儿的芦苇根上或把手榴弹拉出弦儿挂在道边乱树枝上，冲在前面的日伪军因天黑看不到树枝中、乱草里的手榴弹，不时淌响它们后发出‘轰轰的爆炸声，除炸死的外，还有很多被炸断胳膊炸掉腿的……

    郝友亮带几个卫兵很快到离台头一里左右的黄岔村儿时，见村边的日伪军在火堆儿旁早就冲台头方向架着机枪做好了战斗准备。很快后边的六个卫兵追赶上了郝友亮等人，郝友亮问他们说：“台头的敌人追过来了吗？”一个卫兵说：“一会儿他们就追过来啦。”郝友亮命令他们说：“一起打黄岔的鬼子。”+几个人在郝友亮挥手示意打时，十几条枪一齐朝黄岔火堆旁的日伪军‘叭叭地开了火，手榴弹也在他们那边儿轰轰地炸开。蓄势待发的日伪军一时慌乱后，认为是自卫队被台头自己的人追赶过来了，指挥官下令猛打。自卫队在郝友亮指挥下，趴在芦苇沟里猛烈还击。这时天突然刮起小西北风儿，郝友亮见黄岔的敌阵地前都些老芦苇垛儿，心头一喜对卫兵们低声说：“弟兄们，集中火力打着苇子垛，用火烧这帮狗日的。”十几条枪的子弹很快把一芦苇垛打冒烟儿，烟被风吹着随既起了火苗儿，风助火势越烧越旺。瞬刻间大火在敌阵地蔓延起来。

    这时卫兵对郝友亮说：“台头的敌人追上来了，怎么办？”郝友亮说：“咱在中间两面打，叫他们双方接上火后，咱们向东撤退。”十几个人一边打台头追过来的敌人，一边打黄岔这边从火里往外冲的敌人。郝友亮见双方的矩离差不多了，命令卫兵向两边投手榴弹，黑夜加浓烟双方很快打起来，郝友亮命令卫兵随自己顺芦草沟向东爬去……

    郝友亮带十几个卫兵撤到黄岔东一片高地时，听到七、八堡方向也有激烈的枪声传来，同时听到黄岔西的滩里方向更是枪声大作。郝友亮心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也是自卫队的人和日伪军干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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