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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猴山”[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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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家的要是看上快弄走吧,省得呆会儿没人要,还又得把它三儿弄回去。”郝友亮对他说:“你说价我好给钱哪。”摊主人诚意地笑着对他说:“哎哟,郝当家的呀,你这是要寒碜我啦,这几个破王八才值几个钱呀,你还想给钱?你要是要快拿走,可省我一份心思吧。”郝友亮对他说:“多不值钱,也得有个价吧?你不要价我怎么买呀,快说价吧。”摊主人诚心实意地对郝友亮说:“郝大当家的,这几只破王八你还真叫真啦?跟你实说吧,今天它就是三个金王八,郝当家的看上了我也分文不要。还记得今年开春风大刮翻船的事吧?要不是你们出手相救,我全家早就淹死在洼里啦,这个情我到现在光记着也没还哪?你连几个大子的恩都不让我报吗?”郝友亮一笑对他说:“咱是各自各码,别提过去的事,买王八也不是我吃。”二人因为熟呛驳了半天摊主人就是不收一文钱。因为,郝友亮今早来鱼市买王八不是为自己,纯是为补贴李虎的身子用,所以,必须要买。他强行掖给摊主儿足够买三只王八的钱后,叫随从提王八回到船上划船奔猴山去了。

    猴山,地处东淀洼深处,是处方圆不足一里的大土堆,每当淀水过大‘全山被淹没在水中,水小它就是淀中之‘山,致于为什么叫它猴山,传说不一。猴山离台头有十来里地,因水面辽阔,芦苇纵横交错。又因有自卫队时常扎住,打鱼人很少靠得太近,猴山却变成了自卫队的天堂。大城县的日伪军也曾多次围剿过他们,因鞭长莫及,又有渔民暗中协助自卫队,自卫队不但受不到围剿,反而围剿的日伪军却受到痛击,日伪军再也不敢来清剿了。现在猴山、老龙湾等地聚有自卫队上千人,因没有正轨收入,上千人吃饭是他们长期存在的最大难题。郝友亮虽采取些收打鱼人的费用等,但还是不能满足日常生活,时常干绑富人的肉票要赎金,劫商人的船要物资。为减少费用还要遣散些人回家待令。有些村里心眼活的保长,为在村人面前说话硬气和村里不受干扰,自动送来些柴米油盐。特别到冬三月的时候,自卫队员都要变成不同身份、职业到各村镇谋生,如修鞋的、锔锅的、算命的、挑货担子卖针头线脑的、打把式卖艺的、卖臭豆腐酱豆腐的、卖药糖的、还有装成要饭的等等。他们看好那家地主可以绑时,入夜就动手。他们在文安县、大城县、霸县、静海县抓机会就绑,地主、有钱人都叫他们土匪。日伪军叫他们土八路,有时他们也会黑吃黑地灭掉小股真土匪,百姓又称他们是好汉。不管怎么样,自卫队绑来的肉票,很少有撕票的,尽量诈取钱财和粮食,维护自卫队的开销。但对那些恶霸地主、伪军官、通敌敛财的汉奸可就不同了。绑来不拿钱,就很残酷地对待他们,对这些人叫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五月的天气云蒸霞蔚,舒温适度的大地处处充溢着绿色。特别是猴山附近的芦苇翠绿油油,眼望通天。在水中的它们又复生出很多新根儿,于发黄的老根儿亲密交织在一起,形成厚厚的水上之路,自卫队的人除坐船行走,还可以在这芦苇根儿路上畅行无阻。这水中芦苇路可不是死的,而是可以随时挪动。自卫队就是借助四通八达的芦根儿路,和来这里剿袭的日伪军多次展开激战,每战都成功击败敌人,使大城县的日伪军对自卫队恨之入骨,但也无可奈何。使这一带的日伪军都十分惧怕郝友亮的自卫队。占据独流的井下、王大眼子几次出高价收买郝友亮招安都没成功,猴山也成了独流日伪军的心头大患……

    李虎在猴山经郝友亮等人精心照顾,几天后枪伤完全康复,精神气色好于从前。心中除怀着对郝友亮等人的感激和憎恨日伪军外,就是挂念着高进徳一家的安危,他不知高家现在如何,想尽快去趟高家。

    这天傍晚郝友亮陪着李虎慢步在芦根儿路上,二人每走一步脚下都会发出‘吱喳声,苇根儿路不由也下沉一点,然后又浮起上来。郝友亮不明白李虎伤好后心糸何处,想讨李虎一个实底。目前从自己内心讲,十分想把李虎留下来帮自己一起打鬼子。又怕李虎看不上自己这个地方。虽然,于李虎交往甚短,但看出他有着一身正气的同时,还是受过正统训练的军人,更是一位不惧凶险而遇事冷静的军人,比自己这个土包子打日本、汉奸更有经验。现在自己的自卫队在快速扩大,要真和日伪军真枪实刀的对着干,所缺乏的就是军事素质和勇气。这几天来郝友亮一直想和李虎推心置腹地谈谈,决心把这位血火中滚出来的兄弟留下,帮自已训练自卫队,让自卫队变成一支骁勇善战的军队。目前有钱人虽骂自卫队是土匪,可广大穷苦百姓还是拥护的。所以,当下队伍在壮大中,严肃军纪也是迫在眉睫。他对李虎攻心笼络和有些拨弄地说:“……在你们二十九军身上,让我看到了军人的气节和中华民族的精神,敢和侵略者不怕死地厮杀,那就是中华民族的英雄,是中国人学习的楷模。和那些不敢抗战的军人相比,一个是蛟龙,一个是软蛋。军人不敢保家为国还何谈是军人?手中有着精良武器的军人面对国土沦丧却不敢抵抗,一枪不放地把大批武器留给侵略者,让侵略者举着这些缴获的武器屠杀中国同胞,他们却视而不见。谁是大汉奸?他们才是国土不守,百姓不顾的大汉奸,是辱国辱民族的大罪人。在守土有责的时候,某些人在干什么?兄弟,实话跟你说,自个认为是蛇长犄角——成龙了,实际,是怂蛋一个。现在我的自卫队里有很多东北军的抗日勇士,他们作战勇敢不怕牺牲。这些弟兄为什么这样儿做?就是因为家乡沦丧,亲人被杀。所以,打小日本个个是满腔热血,希望早日把侵略者赶出中国,自己回到家乡安居乐业。跟那些不敢应战的缩头王八官儿比,这些弟兄才是民族好汉,抗日英雄。作为一个中国官儿明知国土被侵,百姓涂炭,还装聋作哑地找什么和谈理由,甚至有些官儿还抱着女人不知国耻。我希望兄弟能留下来共图大业……”

    李虎被郝友亮的话,引勾起很多往事。知道二十九军抗日也是因下级军官义愤填膺所起,便笑着对郝友亮说:“大哥,首先,我要感谢这几天来你对小弟无微不至的照顾。如果我留下不给大哥带来啥不便的话,我就留下来。实话说,现在我也没啥好地方安身,开小差脱离军队,也许部队正在追找我,到时咱可要好离好散哪?”郝友亮听罢哈哈一说:“兄弟,这你放心,真有那一天我叫全体弟兄以枪带炮欢送,如果需要带走大哥的自卫队,大哥也绝无一句怨言。但大哥要丑话在先,他们要抓你走或你有别的异端大哥可不答应。”李虎点头,并又说:“大哥,我还有个心愿未了,在战斗中我曾在一个小村犯下过错误,当时欠点叫赵连长砍了头。”郝友亮哈哈地笑着问他说:“是那件吃人家胞胞的事吧?”李虎不好意思地问他说:“你怎么也知道这件事呀?”郝友亮笑着说:“当时在独流打仗的时候,赵连长在哪个茬口上说起过你认干妈这件事。”李虎一笑说:“我在那里认下干妈和一个妹妹。所以,才没被砍头。我这次来独流一带,就是想找到在曹庄失散的妹妹,看她处境好不好,如果好我也就放心了,不好,我想带她回我的老家去,不能让她孤苦伶仃地在外生活。”郝友亮对他说:“曹庄一带我不太熟,咱找人可慢慢打听,人要是有缘总相逢的。”李虎问郝友亮说:“大哥,你留下我,你手下的弟兄们同意吗?”郝友亮说:“你是正规军训出来的军官,你能留下弟兄们那是求之不得,我想好了,你留下来是咱自卫队的副队长,先帮我训练队伍,严明纪律,讲讲军事要领。打仗虽然咱不敢和正规军比,但咱也要有套自己杀猪捅屁股的法,对付小日本啊。”李虎点头。问郝友亮说:“大哥,偷袭王庄子时你们不是得了些枪支弹药吗,怎么弟兄们的装备还这么差呢?”郝友亮叹了一口气儿说:“兄弟,你是不知道啊,这两年多来我们都是在刀尖上滚哪,连续和日伪军交战,那是散了聚,聚了散。造成人员武器都消耗很大。现在除三个中队长和几个小队长是老弟兄,其于都是新弟兄啦,所以,咱自卫队现在就是缺少象你这种既懂军事又能指挥的人。”李虎点头。这时一个队员跑来向郝友亮报告说:“报告大队长,李家湾子的郭二爷郭保长撑船送粮食来啦,让他进不进来?”郝友亮对他说:“又不是外人,怎么还不让他进哪?拉开路请他到队部,我俩马上回去。”队员转头跑走了。李虎纳闷地问他说:“怎么保长还敢给你们土匪送粮啊?”郝友亮嘿嘿地笑了笑说:“我们这都是打出来的好弟兄,这郭二爷可不是一般人,能给日伪军当保长,还能给八路军通风报信,也能把日伪军的行动及时报告给我们,几次日伪军暗中想偷袭我们,都是他冒险来通知。平日我们缺什么时,他都会出头帮忙。他这样的关系村,在猴山周围有几个。最好的要属郭二爷啦,他在村里不光是保长,还是村里有钱有地的地主啦。不过,他这个地主在村里口碑很好,不象其他村的地主一样,混横不讲道理。实际,郭二爷他也明白,跟咱搞好关系并不吃亏。走,跟我回去见见他。”二人转头回走。

    李虎笑着问郝友亮说:“大哥,有人为你们送钱粮,怎么为啥还要绑票呢?”郝友亮苦笑一声对他说:“兄弟,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呀,每天睁开眼就是上千人要吃饭,东西少了能行吗?实话说,当土匪要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还怎么能笼住他们的人心哪?在家一呆,老婆孩子热炕头多好?为嘛出来当土匪这都是有说道的。再说,我们绑票也不是什么地主都绑,象郭二爷这样的地主能绑吗?有些地主不光是该绑,是应该杀。他们有了地和钱后,就忘了天高地厚,对穷苦人不但没有丝毫照顾,反而变本加厉。有的地主为自己有势,花大把的银子买通日伪官员,造孽于百姓。他们买枪后公开和我们叫板,我们明着打不过就欻冷子绑他一家伙,我们得手后就找他们要钱要粮,有些地主真是舍命不舍财,逼我们撕票。有时情况也是不同的,如去年开春我们在运河边儿,通过内线绑了地主家的一个独生男孩儿,要大洋五百块,期限满后这地主家没送一分钱来,听内线对我们说,他家不但一分不出,还要勾连日伪军剿杀我们,我们又增加赎金五百,限期两天送到指定地方,否则撕票。但另条內线找到我们说,人家早把赎金给了内线人,问我们为什么给了钱不放人还要加钱?后经打听人家确实是给了钱,但这钱叫內线人私闷下了,小孩放了。我们杀了坏道上规矩的内线。”李虎说:“杀得对,救命钱他都敢昧下,说明这个内线没有良心。”郝友亮说:“对,钱财很能让人起邪念。唉,当土匪也是叫社会不平逼出来的,政府公平,社会才稳定,稳定的社会那会孳生出土匪这个行当来呀。”李虎点头……

    当二人来到聚义大厅时,见到送粮食来的郭二爷有人陪着说话,郝友亮上前握住他的手热情地问道:“郭二爷好啊?”郭二爷满面春风地对郝友亮恭维并带玩笑着说道:“托郝大当家的福啦,吃得饱睡得着啊,哈哈哈。”郝友亮诚然对他又说:“你看在这大春头子又送粮来,真是感谢啦。”郭二爷笑着说:“一点心意罢啦,多给咱也没那个能耐,都凑合着往前熬这青黄不接的春吧。”郝友亮笑着又问他说:“这段时间保长当的还顺心吗?”郭二爷脸色一变说:“顺他奶奶个屄的嘛心哪,今天小日本来讨伐,明伪军就来征税,闹得老百姓是苦不堪言,照这样下去老百姓可真要背井离乡的去要饭啦。”郝友亮点头并问他说:“郭二爷今天来有什么事吗?”郭二爷看了看李虎忙有些掩饰地说:“没有,没有,今天主要是看看你和弟兄们,顺便和送些粮食来,一两个月没过来心里总惦记着,在这熬春的月头子里,我知道弟兄们有些粮食不足先送点过来应急,省得你们去下村划拉,惹得百姓对你们说三倒四的不乐意。”郝友亮哈哈一笑对他说:“这狗营生我们也不想干,有时逼得不是没辙吗。”郭二爷笑着对他说:“已后缺粮先说句话,我发动别的村保长们也来暗中送粮来吧?”郝友亮说:“我也想过这事,可你们当保长的不是铁板一块,万一哪个保长偷偷告诉小日本,那就惹大祸啦,还不如我们自已动手吃大户啦。”郭二爷看了一眼面生的李虎说:“对对对,郝大当家的,今天我来也没准备别的,二百斤面粉,五百斤高梁面和五百斤棒子面儿,还有几坛子我自家腌的咸菜,到时接个短吧。”郝友亮客气地对他说:“我代表弟兄们感谢郭二爷啦。”郭二爷冲他拱手一笑,看了眼生面的李虎想对郝友亮说些什么,可又象不敢的样儿,郝友亮看他那表情复杂的脸笑了,知道他有话要说而顾忌李虎,便哈哈一笑对他说:“郭二爷,你有什么事尽说无防。”而后一指李虎对他介绍说:“这是我过命兄弟,已后是自卫队的副大队长。”郭二爷听罢忙向李虎拱手,并恭维地说道:“原来是副大队长呀,幸会幸会啦。”郝友亮接着又有些骄傲对他介绍说:“我这位李虎兄弟是二+九军出身,别看年轻但有为,杀起小鬼子来比我们厉害,在静海县四庆庄战斗中,他一人就干掉鬼子的四辆坦克,大刀杀得那小日本喊爹叫妈不说,脑袋象刨出的狗头山芋一样四处乱滚。我们在王庄子一起偷袭小鬼子时,我兄弟那是龙行虎步,真是快刀不怕鬼子的脖子粗,最后还送给我不少枪支弹药,我兄弟这才是真正的军人。”郭二爷听后十分激动抓住李虎的手说:“原来李副大队长是二+九军出来的?真是令我没想到。二+九军在静海抗日那是有口皆碑,英勇杀敌的故事让人传颂不止,二十九军个个是我们老百姓心中的英雄”郭二爷说到这里喘了一口气儿,冲郝友亮、李虎又说:“当着真人的面儿我也不瞒啦,今晚找你郝大当家的确实有事要出手帮忙。”郝友亮有些惊异地问他说:“怎么,郭二爷?你当保长难到还有人调腚(捣乱)?”郭二爷一拍自己的大腿愤然地对二人说:“我是村里的保长、地主全不假,可我这几年在村里当保长、做地主的所作所为,你郝队长是清楚的,咱欺压过哪家善良百姓啦?从来都是哪家出了为难作灾的事,咱都主动出头帮助。村里的婚丧嫁娶咱哪家也没落下过,太穷的咱还暗中帮忙,村里的苛捐杂税我是处处多拿,从不让老百姓暗地念窝窝(说闲话)……”郝友亮笑着拦住他说:“郭二爷呀,你为村里百姓做的好事就别叨叨啦,大晚的天过来就说正事吧,看我能怎么帮你?”郭二爷还是愤恨不平地说:“郝队长,今晚找你来也不是为我个人的事,是为我村一个村民来的。”郝友亮一听郭二爷来还不是为了个人,问他道:“村民出了嘛事,你替他这么着急呀?”郭二爷说:“我村有个村民叫张三林,在村里是个三杠子也打不出一个屁来的老实人。他家房前有七八棵祖传的老枣树,每年靠秋后打下枣卖点零花钱贴补家用。你二位说说,这年头老百姓除种点地抓点鱼还有嘛进项呀?不都是苦熬着过日子吗。可他家的这几棵树却被乡里的伪军小队长赵小杆盯上了。刚开始他说要买张家这几棵老枣树,张家说嘛不卖,人家靠这几棵树生活能卖吗?现在赵小杆借给鬼子修炮楼为由,要占张家这块地,扬言要把这几棵枣树全伐掉,赵小杆这不是明摆着想坑死张家吗?我实在是气不过啦,才来找郝大当家的出手帮忙。”郝友亮问他说:“你没出头找他吗?”郭二爷气不忿儿地说:“大当家的,我能不找他吗?去了好几趟,他都敷衍我说是日本人看上了张家这块地方,他也不敢做主。我又找了和他投簧的人说合,他这才吐出实话来,说:不占地不伐树也行,让张家拿出五百大洋来他去找日本人说合,这五百大洋张家往哪弄去呀?赵小杆这是故意欺诈张家了。我作为保长能不出头管管吗?好狗还护三村啦。”郝友亮用大拇指食指一比划说:“八路没出头吗?”郭二爷一愣神儿说:“赵小杆根本没把他们看在眼里,他说啦,就是你们出头他也不怕,随时‘恭候你们光临啦。”郝友亮冷笑一声说:“这小子还挺狂妄的,那我可要出头帮帮你啦,让这赵小杆看看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郭二爷听郝友亮出头帮忙,脸带喜色地向郝友亮拱手说:“我替张家谢过郝大当家的吧,你们出手也为我郭某长脸哪。”李虎问郭二爷说:“这赵小杆横行乡里是不是有啥来头啊?”郭二爷从鼻子眼‘啍了一声说:“赵小杆本人没嘛来头,倒是他老婆‘大皮箱有些说道。”郝友亮‘哦了一声问郭二爷说:“他老婆怎么还叫大皮箱这个名呀?听着让人琢磨,她家姓大吗?”郭二爷嘿嘿一笑说:“赵小杆的老婆既不姓大也不姓皮,应该姓白,可因她长得白嫩,都叫她白藕儿。传说她在家做姑娘时就不正经,一次在她表哥家二人正干着好事的时候,正巧她表嫂回来了,她怕被表嫂抓到便慌忙钻进表哥家的皮箱里了。后来她父母知道这事后,不敢在附近给她找婆家,便通过熟人把她从东乡远嫁到河沿的独流来了。真是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人们也很快都知道她叫大皮箱了。据说,她嫁到独流也还是不守妇道,经常描眉画眼地到集市瞎逛游,后来勾搭上了做小买卖的赵小杆,她男人知道后又休了她,她跟赵小杆在独流住了半年后,小日本占领了独流,她很快和小日本的井下小队长好上了,赵小杆不敢得罪日本人,只好睁只眼闭只眼地装看不见,他借日本人的势力,当了个伪军小队长,在乡里没事就耍王八头的横气儿,还从独流搬到我村来住后。因为,白藕儿在独流吃过张家这甜、脆、个大、核小的枣。所以,她动了歪心眼儿,撺掇赵小杆把张家的枣树占为自有,吃枣不花钱还可以卖钱,她就不想张家还活得了活不了啦,真是太欺负人了。”

    郝友亮听后看着李虎问道:“兄弟,这种货咱该绑吗?”李虎狠劲地说:“该绑,赵小杆该绑,那个嘴馋的娘们儿更该绑。”李虎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郭二爷说:“我不知绑票咋干,要明白现在我就干了他,对这些汉奸卖国贼和欺负老百姓的人不要手软。”郝友亮见李虎也同意收拾赵小杆一笑对他说:“杀鸡焉用牛刀,你看着就可以啦。”他问郭二爷说:“赵小杆嘛时候去你村伐树啊?”郭二爷忙说:“后天早上说到我村。”郝友亮对他说:“后天我派人早去你村等着他,绑不成就杀了他。”郭二爷忙摇手说:“杀,不行不行,大当家的,你怎么也得给我留个做好人的机会呀?你们绑成我来出头说合,在村里我不也脸上有光吗?你们一杀他,我就说不清啦,咱既能保住张家的树,又能让他破财免灾,一举两得这不是更好吗?”郝友亮一笑说:“好人你做了,坏人只能是我啦。”郝友亮虽是这么说,但心里做这件惩恶扬善的事也很高兴。郭二爷见事己谈妥也是满心喜悦。但也怕时间过久引人注意,忙向二人提告辞,郝友员也理解他的心情,客套几句让队员趁夜送他出了猴山……

    第二天李虎起来到了聚义厅,隔窗望着遍地青翠的芦苇出神儿时,郝友亮也到了聚义厅,他问郝友亮说:“大哥,现在青苇密麻和林,到冬天没苇的时候,咱该如何安身呢?”郝友亮哈哈一笑对他说:“冬天咱自然有冬天的活法。跟你说,每到冬天结冰的时侯,我们这些人有部分就成苇民啦,打苇、拉苇、卖苇。有好差使就欻愣子干一票。没事时也打鱼卖鱼和村民一样。日伪军根本看不出我们是干嘛的。冬天弟兄们拉苇卖苇都是要起早贪黑的。”李虎不明白地问他说:“这苇卖到啥地方呢?”郝友亮说:“到一拢冬周边就有本地收苇的,还有很多外来的苇商。”李虎又问:“用啥运输呢?”郝友亮一笑说:“更简单啦,打下的苇可以直接装到拖床上拉到周边收苇的地方去,实话说,我们卖苇要比村民卖苇便宜些。有些苇商知道我们的底细,喜欢和我们做买卖,虽然,我们的苇有些湿,但要价也低。苇商核算起来要比买苇民的苇利润高多啦。所以,到了秋后苇商提前约定下了我们的苇。”李虎点着头问他说:“大哥,拖床一定不是马车、驴车、牛车吧?要是有轱辘的车就不能叫床啦,那拖床是啥样子呀?”郝友亮笑着说:“走,我领你见见拖床去,瞎解释你也听不明白,见到实物不用说也就明白啦。”李虎随郝友亮出聚义厅后,郝友亮对一个卫兵说:“你通知一二三中队的正副队长,中午赶来聚义厅。”卫兵答应后架一条小船儿飞速离去。

    郝友亮带李虎到聚义厅北的两间苇席房前,伸手推开一间房的木门进入其中,李虎见房内码放着很多木板而不见拖床。便问郝友亮说:“大哥,拖床呢?”郝友亮上前搬起一块带铁条的木板放到地上对他说道:“这就是拖床呀。”李虎前后看了一眼木板儿,没看出心中想象的那拖床样儿,眼带出奇异的目光问郝友亮说:“这就是拖床吗?”郝友亮答应着把带铁条的这边冲上对他介绍说:“这是拖床上的冰刀。”然后指着木板儿说:“这是刀托。”李虎见铁条嵌在木板中央成一条直直的线儿,有几厘米厚,四五公分高,两头有些向木板抠抠着。木板厚有七八公分,宽有二+几公分,长约三米左右。木板上的两头、中间都有榫眼儿,李虎怎么也没看出拖床的原样儿。便指木板问郝友亮说:“大哥,这单条木板嵌上块铁条就叫拖床吗?”郝友亮一笑说:“这一面哪能叫拖床呀。”他一指这块木板上的榫眼儿对他解释说:“你看见这榫眼儿了吗?还要连接上和它一样的另一块儿,才成拖床,不用的时候,连接的木条从榫眼儿抽出来,拖床变成两块木板便于存放,冰刀也要卸下来保养。拖床连起来一般在一米左右宽,然后铺上一米五宽或两米宽的木排子。冰刀要朝着冰面儿,这样装上货物撑起来阻力小滑得快,人也省气力。用拖床在冰上运东西比马车跑得快不说,还+分便捷哪。”李虎问他说:“拖床是人推着它走吗?”郝友亮一笑说:“不是,是有专门撑拖床的鋺子。”说着郝友亮从房角处拿来一条鋺子让李虎看,李虎见这鋺子实际是一根两米左右长、鸡蛋粗细的木棍,木棍一头上有块横木(叫拐子)另一头有个不到半尺长的铁裤子,木棍要伸进铁裤子里,连着铁裤子下端的是两根用铁棍打成上有钩下偏外尖的东西。李虎问他说:“这叫鋺子啦?”郝友亮点头说:“对。”接着他又对李虎介绍说:“你别看这条不起眼的鋺子,它可是用白蜡杆子做的,做鋺子前要用水煮三四个钟头,晒干后才能用,煮出来的白蜡杆用起来有柔软劲儿,绷足劲儿一鋺子能把拖床上七八百斤重的东西撐出十几米远。撑拖床于撑船大不一样,撑船是两边跑,撑拖床,必须要站在拖床后边儿的中央处,把鋺子要夹在两腿间撑,角度也必须要掌握好,要是让白蜡杆子碰到裆里的蛋上麻烦可就大啦。另外,拖床的快慢要用鋺子头划冰定,拖床要拐弯时鋺子也可当舵用,左拐时鋺子划冰右边儿,右拐时鋺子划冰左边儿,减慢速度时鋺子直着划。另外,鋺子还是一种野外防身武器。今年冬天我撑拖床去肖家堡看朋友回来晚了,半路遇到两个瞎眼的劫我,行话说出后二人都不理我的茬儿,用枪逼着我掏钱,我怎么说二人生熟不吃,再掏枪是不行啦,我一怒之下把卖苇子的三+大洋扔撒在冰面上,在二人光顾拾钱的时侯,我把白蜡杆子弯成亏形,鋺子头对准其中一人的脑袋就撒了手,鋺子头带出风声啪‘地打在他头上,顿时脑浆迸出,一声没‘哼地蹬了几下腿趴在冰上不动了。另一个见势不好超枪要打我,我那容他动枪呀,我把白腊杆顺势一拧,鋺子头直朝他的嘴捅去,‘卟的一声,鋺子尖扎透了他的嘴,我用力一拽,鋺子钩把下牙带嘴唇钩下一大块,他趴扑在冰上,我跳下拖床用白腊杆接连抽了他几下,瞬间他也口吐鲜血呜呼归天了。我喘匀气儿后拾起冰上的大洋,又解开两个小子的皮袄一看,原来是两个伪军截道。我把他俩放到拖床上撑着找了冰闪(一种没冻上的冰窟窿),让二人洗澡去了。”李虎望着满屋的拖床还想问时,一个卫兵跑来向郝友亮报告说:“报告大队长,那个穿长袍子的人,又来求见你啦?”郝友亮皱眉说:“放他进来吧,让他在聚义厅等我,我和李队长吃完早饭再见他。”卫兵走了。

第十三章“猴山”[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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