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守护[2/2页]

    她径直从我身边走过，似乎根本没看到我。她一直走到祸水尽头的瀑布旁，不能发现我的踪迹她便跌坐在瀑布顶上大声哭了起来。她一边哭一边叫着我的名，果真就像一个找不到孩子的母亲。“伊祈月，你回来，快回来！殿下说过你若有什么闪失他会毁了我的呀。我求求你回来好不好……”

    九重天依旧漆黑，我用天目才能看得到周围的事物。她背对着我跪在祸水瀑布前面，风吹起她的衣发，刮过她的长剑，勾勒出她的身躯。我头一次发觉她竟是这般瘦弱，瘦弱得禁不起风吹。

    也许是知道我并不会出现她才将话说得这样直白，因为司无界将我看得很重，我有什么闪失她怕司无界会毁了她，仅此而已。

    其实我完全理解她，我和她只有一千多年的感情，而司无界是她的师她的长，他们相识早在那么多亿年前。我也知道她不怕死，她害怕的并不是司无界毁了她，只是是司无界决绝让她心痛罢了。

    她将司无界看得这么重，将他的命令看得这么重，我以为她势必会冲下九重天，不顾一切的将我绑回来，当然如果她找的到我的话。

    可事实并非我想象的那样。她没有哭多久就站了起来，腰背挺得笔直，她提着剑朝九天殿的方向去了。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我看见一滴泪从她下巴滑落，滴在脚下的花瓣上。她神色里决绝凛冽。

    她说，“殿下，凤凰会不惜一切的保护殿下的安危，哪怕因此失去月儿。”

    我才发现我并不了解这个女子，就像她不了解我那样。

    她离开之后我身边就安静了下来，我在光圈的范围之内走动，蹲在河边，拾起地上的花瓣占卜，等着阿邪归来。

    花瓣占卜是师尊教我的，时隔太久我已经不太记得它的诀窍了，占了好几次都是凶相，我确定我是不记得占卜的要诀了。

    我弃了花瓣盘腿坐在光圈里，直直的盯着瀑布，等着那红衣的身影突然从那里冒出来。我等了许久，那里终于升起一道人影，却是素白的衣袍，我正疑惑龙邪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白色了却听到一个声音急切的叫道：“烽芜殿下，请留步。”

    这是，苍荼的声音。他紧跟着白衣人飞上了瀑布，听他称呼我才看清这白衣的身影不是龙邪，而是烽芜。

    烽芜听他叫自己的名，便停下脚步望着他。“苍荼上神，您该叫我凤骨。”

    “不管你是凤骨还是烽芜，本神想问你你来这九重天做什么？”苍荼的脸色很不好。

    凤骨嘴角勾了勾，有些轻蔑的笑道：“这似乎不是上神该管的吧，如今天庭被四方邪灵捣乱，你不去保卫天宫，却跟踪我来了这里，您不觉得失职了吗？”

    “失职不失职本神不在乎，本神只想知道你究竟想做什么？”苍荼静静的看着她，面上的神情似曾相识，我想了许久发现，千年前他在桃花屋看远处雪山的神情也似这般，三分迷惘三分沉醉还有四分褪不去的哀伤。

    我想他是喜欢烽芜的，不然他不可能用那样的目光看她。他一向是不外露的人，即便被拆了骨头也不会皱眉，将任何情绪都隐藏起来。

    我以为烽芜也是喜欢他的，因为我无论从哪个口中听到关于他们的故事，都是温和恬静的魔族公主曾经那么温柔的对待前来讨伐的苍荼上神，最后以自身灵力封印了魔族势力，让苍荼不战而胜，一战成名。

    烽芜几乎舍去自己的一切，生命，尊严，甚至家族。为的只是成就苍荼战皇的名。

    也难怪多年之后师尊会那么想念她，最后会为了她舍弃生命。

    “难道说在上神心中，凤骨比神界的安危还重要？”烽芜说着，眼中的轻蔑之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如水般的温和。

    我一直做这一个冷眼旁观的角色，顶多是仗着他们看不见我光明正大的听他们的八卦，可这一刻我分明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口化开，捂得心口暖暖的。

    这是我见过凤骨最美好的笑容，也许九万年前，她第一次见苍荼的时候就是这样对着他笑的吧。眉目中的光华美好得让漫天的飞花都黯然失色，让黯淡的九重天有了片刻的清明。凭着这一笑我完全相信烽芜便是三界第一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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