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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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大皇子皱眉，但他很快就展开笑颜，就听这位用一种非常亲昵的语气扬声道：“致远，刚才那进士说是听到你和榜眼探花的笑谈，才知道答案，作为真正解答出这道题的人，你对那新科进士是如何看法？你觉得这样的人当不当用？”

    朱老尚书等好几个大臣听到大皇子如此亲昵地叫出朱二的名字，心里不由都咯噔一下。

    李学名在此时恨不得爬回去去抱朱二大腿，只求他说话能有两分余地。

    但他趴在地上，什么都不敢做，甚至连回头都不敢。

    朱二叹息，起身，也走到前面空地，在李学名旁边一点跪下，对泰平帝说道：“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泰平帝：“准奏。”

    朱二这才说道：“记得大约是过年前吧，微臣按例去拜见祖父祖母大人，恰遇家里管事过来禀报，说他家大侄子听说府里正在购买骟过的猪，就跑来问他说他家有骟过的公鸡要不要，还说他阉割小公鸡的手法有多好多熟练。管事看在亲戚的份上，就来跟祖父祖母大人禀报了一声，询问他们的意见。微臣祖父母以前从不知还有骟鸡卖，不由都十分好奇，就让管事的大侄子送一些过来尝尝味道。后来经过府里厨子烹饪，烧出的味道果然要比普通公鸡味道更好。之后，家里就请了那位管事的大侄子专门来给府里庄子上养的小公鸡去势。而今，府里不但吃骟过的猪肉，也吃骟过的公鸡肉。”

    朱二说话时，很多人都在看朱老尚书和朱御史。

    朱御史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朱老尚书看着次孙微微笑，更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泰平帝突生好奇心，问旁边侍候的郑亨：“宫里吃的公鸡也是骟过的吗？猪肉呢？”

    问一个宦官“骟不骟”，真的太考验他的心理素质了。

    不过朱二刚才那段话已经给了园中侍候的诸位宦官一个心理准备，郑亨甚至已经想到皇帝会不会问他类似的问题。

    说实话，宦官们听到骟猪骟鸡都不太舒服，但状元郎说话正经堂皇，他们如果有什么脸色反而落了下成。

    郑亨低声回答泰平帝，说猪肉都是阉割后的小公猪肉，味道鲜美无异味。但公鸡的话，应该是还没有骟过，至于原因，应该是还没确定这样的鸡肉味道到底如何，对人的身体又有没有害处。

    有些人愣是没听懂朱二奏的这件事跟大皇子的问题有什么关系，直到旁边有人指点，才恍然大悟：虽是不同的事情，但性质却差不多相近。

    那骟鸡人一样是冒领，却让朱府多了一道好味的菜肴。而那骟猪的也没有损失。两人都是靠阉割牲畜过日子，但擅长不一样，短期内应生不出什么矛盾，相反得到实惠的却是朱府。

    同理相推，第三个问题的真正解答者朱二实际上并没有吃亏，李学名虽然借此机会出头，且不说他说了实话，又是冒着多大的危险，如果他真的像他所说的有那般才能，对于皇帝来说也是好事。

    至于李学名的人品问题，他已经弄出这么一桩事，想要再用同样的手段露脸或自荐已经不可能，第一次别人还会夸他有勇气，再有相同的事情出来，别人只会觉得这人太会钻营。

    还有人悄声问朱老尚书，是不是真有其事。

    朱老尚书回了对方一个“我傻啊，就算没有这回事我也得说有哇”的看白痴眼神。

    “嗯，不错。宫里也可以试试。”泰平帝笑着给出了论断。

    朱二的启奏内容太出乎众人预料，也近乎完美地避开了所有陷阱，他没有正面回答李学名为人如何，也没说这个人能不能用，只用一个小故事，不但说清了事情，还把决断权交到了皇帝手中。

    大皇子看如此睿智和机智的朱二，更觉得其分外英俊美好，只想和他深谈再深谈，如果不是皇帝在，都想当面和他约时间。

    而其他皇子则相当郁闷，他们想了很多精彩的话语，却都给朱二给堵住了。

    珠玉在前，又有谁还愿意继续画蛇添足？

    泰平帝也看出几个儿子的尴尬，直接道：“你们有什么想法，回去再跟朕说。”算是圆了他刚才的话。

    琼林宴到此也差不多快结束，除新科进士外，其他人看戏看得都很满足。衡安王甚至说出往年琼林宴都没有今年的有意思的话。

    朱二退下时，拉了李学名一把。

    李学名踉跄站起，和朱二一同对泰平帝行礼，退回席位。

    李学名眼泪鼻涕流了满脸，心中对朱二的感激升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

    而朱二这番举动，看在某些有心人眼里就成了大度宽容的代表，对朱二的印象也就越发良好。

    琼林宴最后还有一个环节，就是新科进士们将在宴后作诗作画，悬挂在苑中，供皇帝和文武百官欣赏点评。

    但这个环节要看皇帝心情，一般皇帝不会参加，大多是皇室子弟和某些大臣会留下溜达溜达。也不要求新科进士每人都必须留下墨宝，算是一个自由参与节目。

    众新科进士就算不参与，也会照规矩留到最后。

    在各进士们忙着掌握最后露脸的机会时，杨成把葛立群拉到一边，问他为什么非要他回答第二个问题。

    葛立群笑说：“我和状元都开过口，就你紧闭嘴巴，不对，你嘴巴一直开开合合，只是为了吃东西，在这种场合只顾吃喝，你是想让别人觉得你特立独行吗？”

    葛立群的话不好听，但意思很实在。

    杨成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稍稍一想就明白，如果大家都沉默，你开口，是出头鸟。但如果大家都在讨论问题，就你一个人沉默，那也是一种变相的高调。

    而这时候，泯然于众人才是最安全的。

    至于回答后会有什么结果，那就要看个人本事了。

    杨成和葛立群说话时，李学名一直紧跟着朱二。

    葛立群吃吃笑，对杨成道：“我们的状元郎就要有一个忠实走狗了。”

    “喂！葛兄，慎言。”杨成觉得葛立群喝醉了似乎就变了一个人一样，说话有点肆无忌惮？

    葛立群摇头晃脑，还在说：“如果姓李的真的能进入翰林院，并且在里面站住脚，啧啧，咱们的状元郎可就占大便宜了！”

    “我占什么大便宜？”朱二猛不丁地在两人身后问道。

    杨成一看朱二来了，连忙把葛立群往他身边推：“愚弟，你快管管他，醉了就不是人了！”

    葛立群哈哈笑，挥袖高歌：“我欲乘风去！尔等不相随，等我成了仙，哭死你们俩！”

    李学名跟在朱二屁股后面还在不住道歉：“朱兄，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想抢你的功劳，我就是脑袋一热，没想太多，我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我真的不是坏人，请你相信我！”

    杨成焦急地给葛立群扇着风：“愚弟愚弟，你看这个愚兄，他这是真喝高了？我们是不是要把他丢进湖里让他清醒清醒？见鬼，殿下们过来了，你们都给我正经点啊！”

    朱二：“……”

    他的官宦生涯就这么开始了吗？话说他能不能要求换一批同年？这几个能退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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