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小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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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血色[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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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弥漫到了街道上的油脂。\n 真是...人间地狱。\n 定远城池不大，带来的好处就是每条巷子似乎都四通八达，不时有巡逻的士卒走过，在见到顾怀主仆时露出警惕和兴奋模样，但随即就被巴尔思拿出的腰牌震慑，行礼走开。\n 在这个过程里小侍女一直没有去问刚才街道上出现的那些东西是什么，顾怀也没有说，熟了之后话比较多的巴尔思也沉默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心里有了些怜悯还是因为顾怀的汉人身份觉得此时多说什么不太好。\n 大概是后者，因为这世上...元人不能和汉人共情。\n 掠夺者和被掠夺者，战胜的民族和战败的民族，凭什么要别人共情？\n 三人就这么沉默着穿过一条条小巷，在几个士卒指过路之后，在某些民居突然传出几声惨叫之后，在刺鼻的烧糊味儿淡了些之后，顾怀终于是见到了一条熟悉的小巷。\n 那夜他和巴尔思就是从这里追上的蒲良俊，如果他没记错，这条巷子出去就是城中的广场。\n 但他的脚步又停了下来，因为空气中的烧糊味淡了，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浓的血腥味。\n 顾怀微微侧头，牵紧了小侍女的手：“闭上眼睛。”\n 娇小的小侍女乖乖的闭上眼，任由顾怀牵着自己走，在脚下的触感由泥地变成青石地后，她能感觉到顾怀的手掌突然握紧了起来。\n “怎么了？”\n “没事，”顾怀的嗓音有些干涩，“记住别睁眼，我们再走一段路。”\n “好。”\n 顾怀回头揉了揉小侍女的头，不敢再把目光投向广场中央，加快了脚步。\n 到了这里，聚集的元军士卒明显多了起来，有聚众聊天的，也有席地而坐赌钱的，顾怀不时能听到人群里传来“杀了几个”、“那女子真嫩”之类的话，他有些担心的回头看了看小侍女，发现丫头还是乖乖的闭着眼，对这些话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小鼻子有些皱大概是顾怀的脚步快了闭着眼不好走。\n 顾怀放慢了脚步，看向巴尔思：“元军的军纪这么离谱？”\n 巴尔思有些纳闷：“怎么了？草原规矩，破城抢三天，这还是屠城呢，咱草原骑兵...”\n 顾怀一指那堆赌钱的士卒：“赌钱都没人管？”\n 巴尔思一翻白眼：“只要不是对同伴拔刀，破城之后主官都不管，你操什么心？”\n “你看你这话说的，”顾怀叹了口气，“我以后不也是元军一员了？还管着百来号人，这不是想着要不要搞搞思想建设，加强军纪教育吗？”\n 巴尔思警惕起来：“先说好，我可是元人百户，这些人归我管。”\n 他有些不确定的补了一句：“你也归我管。”\n “都是一家人，在意这些做什么？”顾怀拍了拍他的肩，“谁管谁啊？一起出生入死，你好意思说这个？”\n 一番插科打诨，总算是走过了中央广场，顾怀抬头看了眼天空，压抑的心情好了些，却怎么也洗不掉瞳孔里的血色。\n 他笑着拍了拍小侍女的手：“可以睁开眼睛了。”\n 小侍女修长的睫毛颤了颤，大眼睛慢慢睁开，适应了一下日光，也没有去问顾怀为什么要她闭眼，只是有些好奇的打量着繁华的东城街道来。\n 顾怀长舒了一口气，带着巴尔思和小侍女朝着县衙方向走去，把刚才看到的东西抛到了脑后。\n 而在他的背后，那些东西依然存在。\n 一座血染广场的人头塔。第三十二章 血色[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