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红色女谍”[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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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和饭店。恩斯特搞来的莱因金属与打字机公司介绍信,汉布尔格从伊文斯书店弄来的证明文件,全都公开地放在起居室里,随时准备应付警察、特务的检查。在饭店里他们从来不谈工作。
他们在奉天的任务,是要配合“九·一八”事变后东北的特殊形势,在抗日部队和苏联之间建立电台联系,将抗联的处境和要求及时报告给苏联,同时向抗日武装传达苏联的建议。他们的工作一开始便遇到挫折:在奉天根本买不到组装整流器所必需的变压器。为此恩斯特又踏上漫长的旅程返回上海,在罗尔夫的帮助下,把购买到的变压器藏在一把沉重的安乐椅的底座内,用铁丝固定在弹簧上,托运到汉布尔格手中。
随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一处可以安装电台并使之运行起来的住宅。
最终,汉布尔格相中了一栋石砌的二层小楼,据称原是一位东北军将领为*购置的香巢。汉布尔格以惊人的低廉价格租下了这座小楼,每月租金只相当于大约30德国马克。
1934年6月的一个深夜,奉天一座简陋的石楼里亮着微弱的灯光。灯光下,汉布尔格头戴耳机在静静地发报。嘀嘀哒哒的电波声,在小小的石屋内回荡……她一口气发出了300组密码。与此同时,在遥远的苏联海参崴,一名红军报务员正在接收这些消息。
这样的工作大约每周都要重复一两次。通过无形的电波,他们向苏联汇报抗日武装的行动计划和执行成果,拍发关于政局和日本军队情况的报告,以及最新的、值得关注的动态动向。
6月下旬,中共党员杨靖宇领导的东北人民革命军第1军,在安奉路以东转战,一度进攻到宽甸、桓仁一带,令日伪军大为震惊。共产国际立刻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中共领导的抗日武装上,并给予了积极的关注。他们决定给汉布尔格指派一个新的联络员。
王济之,莫斯科军事情报学校第一期毕业生。1934年初奉共产国际情报组织(实为苏军总参情报部)的命令潜入安东,开展情报工作。
汉布尔格与王济之接头是在中朝边境的安东进行的。通过和中国联络员的接触,汉布尔格感到最大的困难是语言障碍。王济之不会讲外语,尽管汉布尔格在上海学过汉语,但也只能借助手势谈些日常会话。于是,汉布尔格请了一位中国家庭教师学习汉语,每天学习两个小时,三个月后,她已经可以读写600多个常用汉字,而她四岁的儿子米沙,已经掌握了一个同龄中国孩子的所有词汇。学会了简单的汉语,母子俩在与中国人打交道时方便了许多。
在一次接头时,王济之告诉汉布尔格,现在行动队急需一批炸药,希望她能帮忙搞到。
汉布尔格爽快地答应了。她立刻和恩斯特一起出入于沈阳城里的药铺、杂货铺,购买配置炸药需用的化学药品。由于恩斯特不会说中国话,购买的任务都由汉布尔格出面来完成。
一天,汉布尔格领着米沙来到一家杂货铺,发现有大量的硝酸铵,于是她准备买一些。不过,她打不定主意到底买多少合适,因为买多了可能会引起日伪当局的怀疑。
汉布尔格试探性地问:买10磅行不行?然而售货员把她的计量单位理解错了,竟拿来了50公斤。太棒了!汉布尔格心满意足地把买来的东西装到一辆马车上,运到了她的住处。很快,这批硝酸铵和一些硫磺、盐酸就经过王济之转到了抗日行动队的手中。
1934年9月,杨靖宇领导的东北人民革命军第1军在吉林临江县三岔子附近重创日伪军。他们要求共产国际派一名联络员将联系密码送过去,以打通与共产国际中国代表团的联系。
这个任务交由汉布尔格来完成。她首先乘火车由奉天出发,经抚顺、清原,然后进入吉林境内,在辉南下车。又换乘长途客车经杉松岗、抚长到达龙泉。这时,等待她的一位中国同志出现了。来人赶来一辆平板马车,让汉布尔格坐在上面,便赶着车进入了山区。
出了树林,溪边有一栋简陋的房子,汉布尔格在莫斯科见过这种房子,它叫木刻楞。
接应她的那位同志将她领进了木刻楞房内。只见屋子里摆着一张木桌,几个树墩。四五个穿灰布军衣、绿布军衣的人正围在桌子上,看一幅带日文标志的东北地图。
这些人见汉布尔格进来了,便都站了起来,让她坐下。不久,一个身材魁梧的军人走了进来。他面带微笑,自我介绍:“我叫杨靖宇,欢迎国际的同志来我们这里看一看。”
汉布尔格站起来,仔细打量眼前这位军人。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中国共产党的军事指挥员。令她吃惊的是,他竟有一副中国人难得见到的伟岸身材(近1.93米),浓眉大眼,腮边有些胡须,腰扎宽皮带,腰间别了一把勃郎宁手枪,身后还背着一支德国二十响毛瑟枪。
“杨司令,见到你很高兴。”汉布尔格努力用标准的汉语说道:“这是上级让我送来的密码,请你收下。”说完,将密码本交给杨靖宇。
杨靖宇接过密码本,笑了笑,“不巧哇,我们的电台坏了,一时还跟国际联系不上。”
“是什么毛病,我可以帮你们看看。”汉布尔格决心帮助他们。
问题很快查清,是发报机的电键坏了。汉布尔格利用营地内现有的材料,重新做了一个简易发报机电键。屋内的抗日战士为此对她佩服不已,汉布尔格也开心地笑了起来。
1935年4月初的一天,汉布尔格照常到沈阳南湖附近和王济之接头。约定的时间过了5分钟、10分钟、20分钟,王济之却一直没有出现。
连续两天在接头地点仍未见到王济之。第三天汉布尔格临去前把电台在房子外面藏起来。她仍相信能见到王济之。来了,他向她走来。然而,这个人不是王济之,而是个日本人。汉布尔格在上一次接头时就发现他在附近游荡。万幸的是,那个日本人并未跟踪她。
6天的接头期限很快就过去了,汉布尔格只好向苏联方面汇报王济之的失踪。不久她听说王被逮捕了,特务从他家里发现了炸药。但王济之并未出卖任何人,他和他的同志们大约十人被捕,后来全遭日本人杀害。鲁特·维尔纳得到消息,及时撤往北平,躲过一劫。
苏联方面指示汉布尔格,立即中断与抗日组织的一切联系,离开奉天迁往北京,在那里重建他们的电台。组织会向奉天派遣新的同志,来接替他们的工作。
乌尔苏拉·汉布尔格前后在中国工作了5年时间,她于1935年10月离开中国。以后,受苏军情报局派遣,汉布尔格先后在瑞士、波兰、英国从事情报工作,为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立下汗马功劳,两次荣获苏联红军“红旗勋章”。
鲁特·维尔纳在瑞士工作了两年多,1940年底离开瑞士,途经法国、西班牙、葡萄牙,1941年初才经由海路抵达利物浦,后来在牛津距离父母不远的乡下定居下来,并与“中央”重新建立联系,开始她的情报工作。她除了与苏联特工“谢尔盖”们定期交流情报,还组装了新的发报机,冒着风险与中央直接联系,逐渐发展小组成员,建立自己的情报网。她父亲和哥哥也利用自己的知识和社会关系,向她提供经济和军事方面的消息,使她的工作开展得有声有色。在英国期间她干得最漂亮的一件事情,是她与德国流亡的核物理学家克劳斯·艾米尔·尤利乌斯·福克斯合作,陆续把英美研究和制造原子弹的情报资料提供给苏联,为打破核垄断,建立平衡的世界秩序立下汗马功劳。就这样,鲁特·维尔纳在她的事业上达到了辉煌的顶峰,成了20世纪最成功的顶尖级情报员。与她共同完成这件惊天动地大事的伙伴,克劳斯·福克斯出身于德国神职人员家庭,他父亲埃米尔·福克斯是德国新教神甫,是第一个参加德国共产党的宗教界人士。克劳斯1932年加入了德国共产党,当时是物理学大学生。1933年流亡英国,在那里完成学业,获得物理学博士学位,曾与早期核物理学家maxborn,tubealloys等人一道从事核物理学和原子武器的研究制造工作。1945年7月16日参与了美国“曼哈顿项目”,即在新墨西哥州的沙漠里试爆第一颗原子弹。
他在与tubealloys一道工作时,便意识到这项研究工作的使用价值和战略意义,出于对共产主义的信仰,他决心把有关技术情报泄漏给苏联。但他不知道通向苏联的渠道,德国流亡组织的领导人于尔根·库钦斯基,把他介绍给自己的妹妹鲁特·维尔纳。二人一拍即合,两年多的合作,十分默契。鲁特·维尔纳的工作受到苏联红军情报局长的表扬,他说:“假如我们在英国有五个索尼娅,战争早就结束了。”
最令人惊叹的是,鲁特·维尔纳的身份始终未暴露,二战以后得以大摇大摆返回德国。40年后,一位英国资深反间谍专家,得知这一情况后,懊悔不迭:这样一桩大案,居然从他手里漏掉了。福克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的同事williamperry向英国官方揭露了他泄露核机密的活动,1950年3月1日,被伦敦中央刑事法院判处14年徒刑,1955年被特赦,返回德意志民主共和国。
有趣的是成为作家的鲁特·维尔纳,她的第一部小说《一个不平凡的少女》,描写的是一个德国姑娘来到中国,参加东北抗日联军,作为一名报务员,克服民族风俗,生活习惯的差异,在战斗中与中国战士恋爱结婚的故事。小说带有明显自传性,扉页的题词是:“献给为我们的美好事业而斗争并捐出生命的所有中国同志。”可见她在中国从事秘密工作那几年,给她留下了多么深刻的印象。后来她还以自己与恩斯特在中国的经历为题材,创作了中篇小说《锯碗匠的铴锣》。她那部描写反法西斯女战士的传记小说《奥尔迦·贝纳里奥》,在苏联东欧各国也受到广泛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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