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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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睿佟搭脉的手还未离开，他的迟疑并未让此时的两人发觉有异，谁叫这个喜讯来在如此时候呢，等确定了，他才收了请脉的物件，齿间吸进一口凉气，让一旁的宫人扶了他一把。

    “夏太医，这个果真吗，怎么前些日子没诊断出来，夫人反应又怎么如此强烈？”

    “禀皇上，夫人脉息太弱，又加之身体孱弱，虽现在只有孕数周，体内的阴阳却也有些乱了，臣会开着安胎的药和夫人服用，就会好些的。”

    “那你赶紧去拟方子吧，夫人的身体朕就交给你了。”

    夏睿佟胆战心惊地应了，告退下去，珏又让其他人也都出去，自己拿着绢子给她擦额上的汗，手还没靠近，芸卿已经避开了。

    “你还要赌多久的气，如今，这样的身子……。”

    他的口气还是软了下去，看她紧咬银牙，泪淹星眼，只得转到她脸那边，“你都没话说吗？”

    芸卿靠着床头，想着方才太医的话，一时精神都还转不回来，更是满腹的疑问。

    “你不说，朕来说，父皇当日曾让你服下的丸药……。”

    她猛地抬起头，眼前顿时晕眩一片，“你都知道，你居然没阻止？”

    “朕如今已经被你认为是这般不堪了吗，永年事后告诉了朕，只是那药并非你认为的绝孕药，只是一般的补药，朕曾想过告诉你，但怕你以为朕只是哄你，才想……。”

    “才想有了孩子，我自然就明白了。”

    芸卿惨淡一笑，“如今，这孩子总算来了，你满意了。”

    珏原本的意图也是这样，此时更是词穷，用孩子绑住她的心思也无法否认，只是要是这孩子早来几个月，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质问他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为了孩子，你也应该原谅朕了，说来，那些人不过该死，你到底明不明白，再说，朕做的事，从未想伤你半分啊。”

    “原来皇上还是觉得自己没错，算了，算了。”

    “唉……，就算你觉得朕有错好了，如今这些都不重要，你的身体是最要紧的。”

    芸卿要是以前听到这样的话，一定感动不已，如今，却只觉得恐惧。

    “我都不知道，原来这个破身子还有什么用，容器……。”

    她一阵胸口翻涌，俯下身去，只干呕着，仿佛心肝都要倒出来一样，珏看着也觉得怕了起来，伸出手扶她，芸卿却大喘着气，瞪着他，那手也只能停在那里。

    “不……你不可以拒绝朕，朕说过的，你也说过的，我们的命都是彼此的，无论朕做过什么，都是为了我们能在一起。”

    他眼睛红了，他始终不明白，天下人尽负他的时候，她能什么都不计较，陪着他，如今为何只是一个贱婢的话，就要这样折磨他。

    “一起？是，我跟着你，不顾一切的流言蜚语，我为的人是什么样的，到头来，我居然不认得，皇上，你真的爱我吗，还是，只是执着？”

    她不敢想，那些死掉了的人，为了他，失去的自由、身体，全因为一个谎言，从此一文不值，这样的感情，她害怕，不知自己还有什么可以失去。

    珏铁青着脸，站起身，他怕自己再听下去，会忍不住伤害她。

    “没有人可以否认，你更不可以，不要说了，朕只当你胡言乱语，朕从来都依你，怕你难过，有些事才不告诉你，这样的用心，朕从没给过第二个人。”

    “好，就当臣妾不识好歹，现在，皇上再依臣妾一件事。”

    珏听她口口声声“臣妾”，心知她还是想不透，也不敢马上应了。

    “你说说看。”

    “那就让臣妾一个人呆着，直到孩子出世。”

    芸卿的声音听起来如同云烟般，珏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

    “……你要与朕生离？”

    他像是被利箭刺中的野兽，表情变得狰狞，猛地转身过去，一把抓住她的双肩，“不……你不会的。”

    “你不答应？”

    芸卿露出痛苦的笑，直盯着她，尽管双肩传来像被捏碎的疼。

    “你答不答应？”

    “卿儿……。”

    珏手下的身子颤抖地厉害，他的心也跟着揪成了一块。

    “你……答应不答应？”

    “我……。”

    “你不答应？”

    她只觉得眼前的人像是要吞噬一切的黑雾，眼睛已看不懂任何事情，珏闭上眼，听见她濒临崩溃的呜咽，终于喉头一动。

    “好。”

    他不觉得那是自己的声音，没有一点力气，他的手慢慢离开了她身子，见她几乎立刻缩到了床的里边，仿佛逃离猛兽的兔子，不禁后退了。

    她怕他。

    “你……总会明白。”

    芸卿的后背动了一动，却始终没转过来，珏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脚如同坠了铅块，一步步挪了出去。

    作者的话：真的快要结束了，呜呜呜，有点舍不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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