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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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带些东西回去，朕原以为今年年关能一起过。”

    “臣弟也是这样想的，兵事到底不吉，皇兄的寿辰，臣弟恐怕那时一身血气，就不回来了，这几日收拾一下，就要赶回去了，皇兄当可放心，贺国必过不了建齐关的。”

    皇上欣慰地点了点头，兄弟之间，有些话是不必再说的，转身吩咐季永年传膳，就听见外面人来报，说怡贵妃的车辇已近皇城了。

    “皇嫂看来还要头疼了。”

    “还有什么信儿，你一概说予本宫听。”

    在行宫里休养了十来日，暂时远离了宫里的琐事，怡贵妃看着格外精神，眼睛里满是水灵灵的光焰，泡了温泉水，身姿也是越发柔软了，要是往年，皇后总是拿包不住妒忌的眼刺她，今日倒是反常的慌张，看来杨美人的死果然内有隐情。

    “回禀娘娘，杨美人的尸体还停在月前馆，底下人看过，是中毒而亡，皇后对各宫各院说，她是自尽死的。”

    怡贵妃压低声音问，“先前本宫让你留意杨美人是否可用，于此事可有干系？”

    佳音也跟着小声起来，“娘娘真是睿智，娘娘，侍候杨美人的宫女碧蓝跟咱们宫里的一个宫女还说得上话，如今碧蓝失踪，听说皇后娘娘一边不准人议论杨美人死因，一边正紧着找人呢。”

    “今日本宫见皇后，眼角皱纹真是深了许多啊，”怡贵妃用手轻触了一下柔嫩的脸颊，露出一瞬间的得意，“看来本宫休息几天，她也忙得很呢，人就是关键，你，去吩咐人，务必先于皇后找到碧蓝，务必。”

    “是。”

    在月前馆后的空地里，秋日特有的稠雨密密地打在地上，荒草似乎肉眼可见般疯长着，一个盖了半边的废井底，蜷缩着的碧蓝像临死的山猴，嗅了嗅脚边雨水的臭味，又昏沉了过去。

    过去的几天，就像一场噩梦，而梦还在继续。

    主子已死，自己也会死，若不在皇后娘娘那里结果，便是这口枯井了。

    隐隐约约，她好像听到了人声，恍惚中露出一点笑，看来皇后娘娘还是厉害的，这口废井是前朝用来撒宫人骨殖的，几乎没人敢靠近，自己想破了头，才选了这里，能躲得过固然好，躲不过，也是个归宿了。

    “碧蓝，碧蓝，我是不能活了，你要活着，为我出这口气，皇后害我一生，我也不能便宜了她。”

    “主子……。”

    碧蓝大睁开眼，惊叫一声，瞬间干裂的嘴唇撕开血口，尖锐的痛让她顿时清醒了过来。

    身上是干净的，也没有臭味了，她忍不住痉挛似地伸出舌头，用上下齿狠狠地来了一下，更疼了。

    “真的不是梦，我还没死。”

    她恍惚地笑了一下，脑子还是混沌一片，却已经感觉到死亡的气息。

    临死前，皇后娘娘对自己还算仁慈了。

    她没有力气了，躲了几日，包袱里的干粮有限，后来还好下了点雨，靠着老天爷，她还剩了一口气，如今不远处桌上就有茶壶，她也没力气再延续自己的性命了。

    端然赴死是主子的福气，如今莞尔就死便是自己的结局。

    “你醒了。”

    门口站了一个人，她努力抬起眼，才看清了，一清楚，身体突然沉重了起来，仿佛已经飘上半空的魂魄，又被人生生拉回身体里，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

    怡贵妃终于回来了。

    佳音看她凹陷的眼眶里冒出一点神采，上前为她端过一杯温水。

    “你还真是命大，放心吧，如今有娘娘在，你活命有望了。”

    碧蓝几乎是贪婪地灌下了那一杯，嗓子像是干涸的田地，水一漫过，冒出铁锈般的腥味，好在声音回来了。

    “姑姑，再一杯吧。”

    第二杯，她慢慢地啜饮了起来，重生的希望让原本僵硬的脑子活动起来。她需要一点时间想一想，该怎么说。

    “我要是你，就老老实实的，娘娘大度，但也容不得别人在她面前耍心眼。”

    佳音没去管她一时尴尬的脸色，她转身去向门口，果然没一刻钟，怡贵妃就进来了。

    她一进来，屋里的气氛就变了，碧蓝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仿佛回到了废井底一般，身体从头到脚僵冷了起来。

    “给贵妃娘娘请安。”

    她还没忘了规矩，佳音搀着她，怡贵妃看她老老实实地跪了，又磕了头，才示意佳音扶她起身。

    “你主子死得干脆，是个明白人，可惜了……。”

    碧蓝听她轻轻一句，鼻头一酸，眼泪顺着下来，拉开佳音的手，扑到怡贵妃脚边。

    “主子是被皇后害死的，娘娘，求您为主子做主。”

    怡贵妃蹙起眉，盯着她泪湿的脸。

    “你当本宫不在宫里，就没耳朵没眼睛吗，你主子被发现时，衣容端正，面色如常，桌上还留有酒瓶杯盏，分明就是自尽，你这是在诓本宫了。”

    “娘娘，娘娘，”碧蓝慌忙又磕头下去，直额头青紫，“奴婢打死也不敢诓骗娘娘啊，主子，是自尽，可是却是被皇后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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