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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国安局的枪声 第七节[1/2页]

    满载了鸡羊和女人的橡皮艇已经不见了踪影,我们围聚在没了生气的谭爱民身边,他的四肢扭曲着,瞳孔已经涣散,圆睁了的眼怒视着湛蓝的天空,那是在问苍天吗?他的左胸口上有一个拇指大小的血洞,鲜血早已浸透他单薄褴褛的衣衫,一株鲜艳的野花在他颈间绽放着。

    他不是第一个死在这山里的平民,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但他的死却让我不得不开始怀疑言西早村是否还有幸存者。慈巴沟幽幽的谷口敞开着,谷内各种野花和阔叶树生机勃勃交相辉映,但我竟觉得它像是某种择人而噬的野兽悄然张开的大嘴。

    一具尸体静静得趴伏在我们面前的小路上。他是一个满头华发垂垂老矣的樵夫,一小捆拇指粗细的干柴散落在路边的草丛里。老樵夫的嘴角被利刃割开,一只开到耳根,咧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一颗被烟草熏得发黑的门牙被连根拔起,挂着肉丝混着血沫垂在咧开的嘴角,干瘪的右手被齐根斩去了五指,一把豁口的柴刀粘着碎肉丢弃在尚未干涸的血泊里。老樵夫受尽折磨,最后在施虐者丧失耐心和趣味后被残忍得割断了喉咙,割喉者手法娴熟,切口平整且刚好割开了喉管又避过了颈动脉。殷红的鲜血喷薄而出,染红了半幅的路面,闻腥而来的苍蝇们在老樵夫冰冷的遗体上铸造着自己的王国。

    “畜生——!”

    靼江友歇斯底里得奔逃着离开,向慈巴沟深处跑去,一路狂喊着。

    我们紧跟了他的脚步追上去,屠夫们的暴行已经让我对此行失去了信心,他们可以如此细心得虐杀对他们毫无威胁的老樵夫,又怎么可能放过其他人?

    言西早村的轮廓渐渐清晰,靼江友在跑到村口时忽然跪倒在地,“苍天啊——!”

    村口的大树上吊了一个绑负了手脚的人,一个被生剥了的人,血浆混着体液爬过虬节的筋肉与脂肪,一点一滴得汇聚在一起,自鼻尖、指尖、脚尖滴落,在地上汇入一条鲜血的河流。

    大树之下,一排排老弱妇孺身首异处的尸体,或被斩断了腰椎,或被砍去了手脚,或被切开胸腹掏空了内脏,或被挑出了肋骨又扎进腹部……

    靼江友一头扎进了路边一座虚掩着房门的小木屋,哀嚎声自屋里传了出来,回荡在寂静的山谷里。

    “曰他祖宗,这些人根本不配称为军人,”梁浩一贯的波澜不惊竟隐隐有些激动,恨恨得啐了一口唾沫,“连孩子都不放过,简直猪狗不如!”

    “您老从哪儿看出他们是军人了?”

    我冷笑着看向脸色铁青的梁浩,眼角的余光瞥见树下跪着的男人,男人给我的印象很平淡,除了那次他否认自己是逃兵之外,我一直不曾听他开过口。现在,那男人仍旧一言不发,他静静得跪在血泊里,怀里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那孩子有一头好看的长发,头发上别着一朵紫色的野花,上身穿着黑底红花的小坎肩,她柔嫩的腹部开了一条恐怖的口子,瘪瘪的胸腹以内空荡荡的。

    “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在特战队待过吗,”我自孩子身上收回目光,边走边随手推开了一扇斑驳的木门说,“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们的教官曾和你们描述过境外某些恐怖组织的做事风格。怎么,你没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吗?”

    “不,不太像,除了没有放火烧房子外,倒更像是东洋鬼子的手笔。”

    梁浩摇了摇头推开又一扇门,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扑来,我没有探头去看的好奇心,毕竟我来这里是来找活人的。

    “老一辈打小东洋的时候您老人家看见啦?不要受电视剧的影响,你真以为小东洋就这点水平?”

    “我说你到底在找什么?这个村子一看也知道没活人了。”

    梁浩的脸色有些惨白,我不知道他又看到了什么,但我抬头看路时才发觉我们已经检查了所有的屋子,没有幸存者。他们像是一群凶残的狼,把能走动的全部赶到树下围观生剥活人,然后被一排排的虐杀掉。不能走动的则被狼们咬死在了自己阴暗潮湿的小屋里。

    我把枪背在了肩上,长久以来的希望和失望已经练就了我的坦然,我平淡得对梁浩说:“收拾收拾准备送他们上路吧,也算尽尽人事。”

    梁浩故作惊讶得看着我,喃喃着:“你倒也会尽人事了。”

    “开玩笑也分个时候。”我漠然得瞥了一眼梁浩,摇着头转身迈进身后的小木屋。靼江友倚着床沿无力得坐在地上,他的嗓子已经嘶哑,仿佛搁浅的鱼儿干张着嘴,甚至失去了哭泣的力气,眼泪无声无息得自茫然无神的眸子顺着脸颊流淌。

    我走到靼江友身边,拍了拍他软绵绵的肩膀,“走吧,我带你们去报仇!”

    靼江友抬了抬眼皮,那双密布了血丝的眼睛写满了质疑,无力得打量着我,随后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着,“没了,都没了……没了”

    他失了魂般的念叨,我知道他一定是心死了,我可以眼见着他去死,但现在,我不能眼见华国最后的?\人在我面前失去斗志。

第38章 国安局的枪声 第七节[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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