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2页]
赶回孽海边上时,那块刻着八个大字的黑色石碑旁正坐着一个钓鱼的公子,说是公子,只因他身着白色锦衣,头带白玉冠,显露出富庶少爷的风范和优渥书生的气质。
公子二字,实属为佳。
不过我看着看着就觉得很熟悉,这不是在星光镜里面看到的,那个最后出现的感觉很奇怪的人嘛!
我与重玉刚过去,公子抬起鱼竿来,鱼钩露出水面,正钓着一截白骨,公子懊恼地挠了挠头,喃喃:“怎么还是骨头?”
噗嗤一声,我很不给面子地笑出声来。
“谁在笑,笑什么笑?”公子向身后张望,愣是没发现快到他面前的我。我咳嗽一声,止了笑,调侃:“笑你居然跑到这鸟不拉几的地方钓鱼,而且你这鱼钩上无饵,能钓上一截骨头来已经是走了大运了!”
“哥钓的不是鱼,是……是”可能是该公子一时忘了后面的词,想了半响,才讷讷道,“骨头。”
“哈哈!”我大笑。
“笑什么,我就是这么任性!”这时那公子才转过神来,脑袋也转过来,看着我俩,眼睛一亮,差点就扑过来:“我们又见面了!”
这是哪门子又见面啊!
重玉微微抬了抬眼皮:“你这是又迷路了。”肯定的语气。
原来是和他说的,我表示了然,谁知公子拉住我的手:“小尾巴,你别听他的,我哪有那么容易迷路啊,看,那是我做的记号!”他一手指着身后的石碑。
顺着他的手看去,显眼的八个大字下留了七个小字——“陆轻微到此一游”,另加了一直胖胖的白鸽。
我的心在短短的时间内一波三折,先是为他拉住我而错愕,再是为他知道我的名字而惊讶,接着为他加上那几个讨喜的字而哭笑不得。
“你怎么能随随便便乱涂乱画,知不知道乱涂乱画是要罚款的吗!”我揪住陆轻微的衣服道。
“你们夫妻俩怎么这么不讲理,都来欺负我,那块石碑本来就是我弄的,怎么就乱涂乱画了!”陆轻微满脸悲愤,挣脱开我的束缚,可怜兮兮地望着被火烧焦的手。
目测,那正是拉过我的左手。
往旁边一看,重玉抬起右手,食指与中指相并竖起,其余三指微弓,是施法的姿势,两指间正飘出一缕轻烟,显然刚熄火。
我目瞪口呆,转眼便道:“陆轻微,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之前从未见过你,虽然不知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可我和业殊真君一直是清清白白的。”
“什么,你们俩没成亲?”陆轻微只注意到了这句,眼光流转在我和重玉之间,末了一脸神秘的微笑,连连点头:“没成亲好啊!”
重玉刚放下的手又抬起,冷冷道:“先前见你手脚不安分,如今嘴巴也不安分了。”
陆轻微连忙闭嘴,紧缩着身体,做出一副害怕的神情,谁知不过一瞬就故态萌生,不怕死地道:“你们妇唱夫随!”像是威逼受害但犟着死理的模样。
“好了,别装了,说重点,你刚刚不是说这块石碑是你弄的,那碑上所有字也是你写的吧?”我将这个已经歪了的楼连忙扶正。对于妇唱夫随什么的,我向来是不信并且不在意的,因为面前这个人是个披着公子外衣实则看不出哪里正经的家伙,实在让人难以相信他子虚乌有故作恶搞的东西。
“当然是我写的。”昂起头的陆轻微自豪道,“只有我才写得出这等天下一绝的好字!”然后又自夸了一番,神情却让人觉得高大起来,“我陆轻微一生致力于铸剑为犁,让三界没有战乱,让安乐之花开遍每一个角落。鲛人一族和半神两族之间的祸劫我早就掐指算出,当时我在南海紫竹林,哦不,我在西王母的……不对,也不是,我到底在什么地方来着。”他摇头,瞬间由高大变成二货,“算了,反正当时我离孽海挺远的,差不多有十万八千里,我千辛万苦腾云赶去,可惜因为迷路……咳咳。”脸红了一下,又故作严肃,“可惜天有不测风云,最终还是晚来了一步,一切尘埃已定,唉,天意啊。”他低下头,一派惋惜之意。
明明就是你自己耽误了时间,反将错误推到天身上,我心中暗想。
抬头时,陆轻微一脸高深莫测,定定望着石碑上的八个大字:“我赶到后,完美解决了一切,然后收集了西门域的情和孽暗藏字中,希望有人能够看到这四个字,以此为警,若情至深,需言之,若不言,所爱之人如何能知道呢?”
“够了。”重玉淡淡道。
陆轻微轻瞟一眼:“难道我是在说你,禁言是不道德的,你知不知道?”顿了顿,他继续,“那场祸劫中,谁曰正,谁曰邪,谁曰良善,谁曰罪恶?其实不过是人性中的一场劫,渡得过,便相安无事,渡不过,便成孽。万般罪孽,皆为人的劫数呐!”
“谁曰正,谁曰邪,谁曰良善,谁曰罪恶?”我甚有同感地点头,将这话重复了一遍,“哎,其实这世上本无邪恶,有无相生,人性所在。”
“好了。话已经说完,我也该走了。”他用脚将仍在一边的鱼竿等物踢入海里,鱼竿等顿时渐渐被红色的海水淹没。他向前走了几步,忽又回头问:“苍鹭族该往哪个方向走?”
我朝东指了指。
不知道他是不是近视,点了点头后竟直直往北的方向走去。
“哎,走错了,那边才是。”我的手还指着东边,他居然还会走错!
“啊?我又搞错了。”陆轻微挠了挠脑袋。
虽是这么说,但他的脚依然向着前方走去,方向压根没变,只听他道:“这世间哪个地方不是有劫难的,去哪都一样,罢了罢了。”
嘭的一声,陆轻微掉坑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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