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人鱼传说 白玉舍丹[1/2页]

    话说那白玉究竟是少年心性，欲和人面鱼比拼脚程。

    人面鱼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们俩同时赶往那门城城墙，看谁先到达。”白玉接着说。

    人面鱼仍点头答应。

    白玉和人面鱼站成一排，面向那门城城墙，并率先出发。人面鱼紧紧跟随。眨眼功夫，白玉飘至了城墙。他略一侧头，发现人面鱼一步不落地跟在他的身旁。他内心一惊，马上断定，这人面鱼的爬云术只在自己之上，不在自己之下。

    “看来你也是有故事的鱼儿，能把你的奇遇告诉我吗？”白玉试探着问。

    “既然你据实以告，那我又有什么好隐瞒的呢？！”人面鱼说着，牵起白玉的一条胳膊，“走，回我那碧湖，我告诉你，我的遭际。”

    他们俩又腾空而起，霎时间返回到了那大宅子里，并落在了湖边。那人面鱼坐在一块儿青石上，示意白玉也坐下。白玉坐到了她的身边。

    “我本是天庭王母娘娘后花园碧湖里的一条人面鱼，每天和几百个同伴在湖水里嬉戏游荡，经常能见到王母娘娘带一些至圣上仙来湖边游玩，王母娘娘对我们这些人面鱼十分珍爱。”人面鱼娓娓道来，“可我们鱼儿和人类一样，也有旦夕祸福。王母娘娘做的一件很不经意的事，竟然彻底改变了我们人面鱼的命运。

    “一日，王母娘娘与几个侍女去下界游玩，无意间发现了一种水草，碧绿可人。她未曾多想，就让侍女采摘了一些，放置在了随身带的紫盂里。那紫盂看似普通，与下界的盂无异，可它却是仙家之物，可盛下三个西湖的水。王母娘娘吩咐一个侍女加小心捧着紫盂后，就率领着这行人回到了天庭，且直奔后花园，将采摘回的水草，都投放到了碧湖里。那水草一到碧湖里，仿佛灌满了风的口袋，一下子粗壮了好几倍。王母娘娘看着欣喜，赏玩了一会儿，就领着侍女离去了。

    “她哪里知道，这些水草一进入碧湖，我们这些人面鱼立刻感到呼吸困难，浑身乏力。等到第二天，王母娘娘再来看她的水草时，惊讶地发现，绝大多数人面鱼都已死去，连我在内，堪堪只剩三条，却也奄奄一息。那王母娘娘毕竟不是凡人，马上猜到，这一定是因那些水草而起。她一面命侍女立即清除碧湖里的水草，一面想法儿保存剩余的这三条人面鱼，最有效的方法自然是给我们喂服太上老君的金丹。王母娘娘只迟疑了瞬间，就命一名侍女去她的藏室里，去取太上老君的金丹。

    “片刻后，侍女拿来了金丹。王母娘娘命她立刻给我们喂服。侍女给我们每条鱼，各喂服了一粒金丹。这金丹毕竟是仙家至宝，奄奄一息的我们即刻恢复了生机，变得异常灵动活泼，就仿佛从未生过病一般。王母娘娘长出一口气，又观察了我们一阵，才领人离去。

    “但王母娘娘忽略了一点，这金丹是仙家的至宝，普通人服食了尚可脱胎换骨，甚至成为人仙，而我们原本就不是凡物。自打我们服食了这金丹，便觉得身轻体健，一纵之下，竟可跃出湖面十丈有余；而且，我们还变得耳聪目明，可看到几里外之物，听到十几里外的声音；最令我们惊奇的是，我们还可仿万物的语音，仿得惟妙惟肖，连我们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当然，最大的变化还在以后。那些来碧湖游览的神仙们难免谈经论道，以前，我们是听不懂的，可自打我们服食了金丹，我们居然可以听出一些门道。日积月累，我们掌握了一些法门，修成了完整的人形，还在探索、磨练中学会了腾云驾雾，拥有了一些法力。

    “自打我们拥有了这些本领，就无法安之若素地在碧湖平静地生活下去了。有一日，我们三个议定，要趁夜深人静之时，到那传说中的极尽繁华的人间去走一遭，感受一下人间多变的生活。那晚，我们悄然飘到了南天门附近，并瞅准卫士们瞌睡打盹儿的时候，顺利地飘出了南天门，直奔我们向往的人间。

    “繁华热闹和多姿多彩的人间生活，立刻震撼、吸引了我们仨，使我们流连忘返。我们还依着人类的样子，各自给自己取了人们最常用的名字。我叫小莲，年长我的姐姐，取名小花，而年长我和小花的哥哥，则取名大成。

    “我们对人类生活的了解逐步深入，不仅熟谙了人类的家庭生活，还深谙了他们的儿女私情。我和我的小花姐都越来越爱恋我们的大成哥哥，矛盾也由此逐渐产生。我们俩的明争暗斗不断加剧、升级，最终发展至不可调和，需要大成哥哥明确选一位伴侣，而另一位只能孤单离开。大成哥哥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以仿效人类，选年龄相仿为由，选择了小花姐。我只能黯然离去，来这门城脚下独居，逐步发展成了眼下的模样。而小花姐和大成哥则远奔了西海容身。”

    “你一个孤身女子怎么会赚得这么大的家业？”白玉好奇地问。

    “像你我这种非人非仙的异类，是很容易赚得人类的金钱的。”小莲平淡地说，“我们会轻易得到被人类视若珍宝的珍珠、珊瑚等物，卖得大价钱。”

    “那你不想念你那两位同伴吗？”白玉率真地问。

    “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他们。”小莲动情地说着，眼睛一亮，“一月前，我终于忍受不了刻骨的思念，只身前往西海，寻找他们的下落。刚到西海边，就听海边的渔民议论，在西海里新发现了一对儿美人鱼。这美人鱼不仅貌美如花，难分雌雄，还异常灵动，任何渔民，无论用什么工具，都无法捕获他们。

    “我听了这样的议论，立刻料定我那俩同伴，被渔民们传说成了美人鱼。我立刻潜入海里，急不可待地寻找他们。凭借着我超常的游速和特殊的嗅觉，以及我同伴身上散发出的独特气味，我很快找到了他们俩。我们三个相拥而泣。他们俩苦留我在西海居住了七日。我却越住越觉得惴惴不安，一来，我怕住下去，会离不开他们；二来，我住得时间虽短，却也觉察出，他们俩已成为天底下最恩爱的夫妻，我在他们面前已显得多余尴尬。于是，我在来西海的第八个早上，不辞而别。”小莲说完，叹息一声，眼中布满了忧伤失落。

    白玉看到小莲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柔情涌动，十分想安慰她，愿意为她做出自己所能做的一切，但就是不知做什么好。

    “现在好了，我又遇到了你这样一个同类。你愿意每天来陪我吗？”小莲带着惊喜，充满期待地问。

    “当然愿意。”白玉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好，那你每晚都来我这湖里，我们一同畅游整晚。”小莲兴奋地建议。

    “如此最好。”白玉欣然答应。

    可等回客栈的路上，白玉却又伤感地想到，再过八十九天，自己就得去跃龙门，永远地离开小莲了，这是多么凄婉的事啊！不过，他又想到，毕竟还有八十九天，自己可以跟她在湖水里畅游嬉戏，这是多么幸福快乐的事啊！

    等他回到客栈的房间里，就见猴王像那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不停地转着。一见白玉进屋，猴王立刻奔到他的跟前，急切地说：“哎呀，玉弟，大半夜的，你跑哪儿去了？若不是我知道你会爬云之术，遇到歹人，可以轻松逃脱，我早嚷遍全城，去寻找你了。”

    “哦，我……我只是睡不着，在城里闲逛而已。”白玉支吾着说，脸上微微泛红，心里也觉得不该对猴哥扯谎。

    猴王没有注意到白玉表情有异，而是兴奋地说：“玉弟呀，我已探得神仙的下落，看来你我不得不分手了。”

    “哦，猴哥，你什么时候离开我？”白玉失落地问。

    “马上吧！既然要分开，倒不如干脆利落的好。”猴王从腰间解下一个小布袋，递向白玉，接着说，“这是咱们全部的盘缠，都给玉弟留下吧！”

    白玉急忙推拒道：“猴哥路途遥远，还是你都带走吧！我自有赚钱之法。”

    “哎，让你拿你就一定拿着。你还不知道我嘛！用度少，赚钱只是举手之劳。”猴王说着，态度坚决地将布袋塞进了白玉的衣服里，并挥了挥手，“那好，玉弟，你我就此别过。他日必有相见之时！”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

    白玉在后紧紧跟随。

    而猴王一出门口，就跃上了房顶，闪电般地消失在了夜幕中。白玉正要跃到空中接着相送，可又想到，猴哥是一个果决的人，这样快捷地离去，分明是不想让自己婆婆妈妈地相送。他便止住了上跃的身体。

    从此以后，白玉便颠倒了阴阳，白日里睡觉，晚上到小莲的湖里，和她畅游、嬉戏。白玉倍感幸福，只愿时光停滞，夜与昼永不交替。

    可没有人神可以阻挡时间的脚步，日子一天天过去。而快乐的时光又是那样易逝，转眼间，八十八天过去，明天就是他可跃龙门的最后期限了。

    今天一整天，白玉都心神不宁、坐立不安。他知道，今晚是自己和小莲欢聚的最后一晚了，他不知该不该跟她诀别。他明白，一旦小莲挽留自己，自己是无法回绝的。而他更拿不准的是，自己是否能狠心离开她，去变成另一个完全陌生的物种，以至于再见到她，也许不能相识。这对他来说太残酷，太难以接受了。

    同样不可阻挡的还有西沉的日头，天色渐渐暗下来，很快夜色如墨了。白玉不得不走出屋门，可他心里仍未拿定主意，是否跟小莲做最后的诀别。他满腹心事地腾空而起，正要飘向城外，忽听背后传来了深沉的声音：“恩公，请留步！”

    白玉扭头一看，惊喜地看到筑飘到了自己身后。白玉赶忙回身，跪倒下来，毕恭毕敬地说：“见过师父！”

    筑赶忙上前，不由分说地拉起了白玉，口中惶恐地说：“使不得，使不得。我怎么能当您的师父？！我虽传授过您一些微末法术，但那只是对您救命之恩的些微回报，不足挂齿！”

    “人间有句话说得好，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白玉说着，又要跪下去。

第19章 人鱼传说 白玉舍丹[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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